不过瑞恩老家有句老话,小螺丝大作为,所有纳垢恶魔本质上都是慈父的一部分,这只纳垢灵还不知道自己将作为混沌直面某些力量的第一接触者。
它只是蹦蹦跳跳地摔打在地板上,随后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那些一直跟在曼提斯身边的卫兵们都被杀死了,那些生命的消亡让这只纳垢灵感到哀伤,明明那些生命也可以作为自己的伙伴复生,大家一起比赛谁身上的蛆虫钻洞更快。
但是现在,那些生命死了。
纳垢灵很生气,它能感觉到杀死自己所熟悉生命的人们正在不断接近,他们手持着锋锐的武器,隐藏在阴影之中,目标正是杀死自己在现实宇宙的大玩具,也是它唯一的玩具。
一想到自己的玩具有可能会被摧毁,纳垢灵就发出了悲伤的哭泣声,脓绿色的泪水从它为数不多的眼睛里一齐冒出,直到被身后的曼提斯抱在怀中安慰。
“那我们就杀了他们。”
从曼提斯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他的声带被作为过高级纳垢恶魔通讯的器官,无比坚韧。
“变成和我们一样就好,慈父不喜欢杀戮。”
纳垢灵的意识传递出这个念头,脸上的蛆虫们正在努力吸食着那些泪水,飞快地朝着瘟疫蝇的状态进化。
咔嚓!
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伯恩·曼陀罗的刺客们已经包围了这座房间,只看见背对着他们的曼提斯。
后者并没有身穿铠甲,像是怀中抱着什么东西,地上还有一些湿漉漉的痕迹,几只散发着恶臭的蛆虫在那里不安、焦躁地扭动着。
这是什么鬼,花堡接待贵宾的房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脏东西,除非是,曼提斯被感染了!
这些死士们清楚他们要对付的目标做过的事情,因此更为谨慎,甚至准备了弓弩。
两人架起弓弩的弓臂,一人拉动着弓弦,瞄准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巨汉。
噗!
弓箭瞬发而出,这些经验丰富的杀手们甚至不必去看,就知道曼提斯的身体一定会被贯穿。
但经验主义是要害死人的。
比如他们从来没有面对过真正的混沌恶魔,即便只是一只纳垢灵,甚至在很多人眼里都不配被称之为恶魔的纳垢灵。
咕哇——!
一只腥粉色的长舌头从曼提斯正面席卷而出,恰好将那只弓箭卷中,束缚在半空中。
要是有一個老中医在这里,看到这舌头舌苔的颜色,非得好好记录下来,看看这舌头的主人体内,到底有多少病症?
这些死士们显然对医疗技术不感兴趣,他们还没有见识过如此情景,不过是靠着训练得来的本能,挥舞着利刃朝着目标冲去。
无论目标有多古怪,也终究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抵得过刀刃相加呢。
嗡嗡嗡——!
嗡嗡——!
?
怎么会有苍蝇的声音,这里哪来的苍蝇!
好臭、被咬了、身体、不能动了!
我的皮肤,烂了!
啊——!
疼、这种疼痛、该死,要怎么从这种疼痛中解脱!
咚咚咚!
死、只有死亡才能解脱吗?
扑哧!刀刃挥砍进了自己的心口。
但是这种疼痛,为什么还在,让人死了都不能安生!
皮肤在撕裂、骨骼在滋生、器官在混淆、感官在扭曲...
我的身体为什么会、长出这些东西!
咕叽、咕叽、这是我的口水吗?连地板都被腐蚀了!
不、不要动,太疼了!
这些伤口——!
可恶、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从这种痛苦之中解脱出来!
在极致的身体痛苦中,死士们抬起头看见了两张脸,一张属于骑士曼提斯,一张属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
湿濡的纳垢灵的舌头刮过他们的皮肤,缓解了他们被身体急速侵蚀的痛苦的感觉,仿佛有一位慈祥的父亲在安抚着孩子们,
“父、父亲?”
是了,只有投入父亲的怀抱,他们才能从这种病痛之中解脱,不再受生老病死之困顿。
渐渐地,那些生长出来的触肢不会再让他们感觉到多余;皮肤上撕裂的口子也不会再流淌出血液,不会再带来疼痛;就连那些在自己身体里飞进飞出的苍蝇也不觉得喧杂,而是变得亲切了许多。
这些高级纳垢行尸们诞生在曼陀罗公国的土地上,围绕着曼提斯的身体欢呼雀跃着,散发着新生的喜悦。
“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要做什么?”
行尸们围绕在身边的快乐,让这只纳垢灵感到由衷的喜悦。以前在慈父的花园里,那些行尸们都注意不到自己,让它很无奈。
“带来更多的同伴!”
从曼提斯的喉咙里发出这只纳垢灵的意见,行尸们高举着双手挥舞着,扭过他们腐朽的头颅,瞪大着灰白色的瞳孔,朝着整个花堡四散跑去。
不过让这只纳垢灵还有些不理解的是,那些因为自己的悲伤而诞生的瘟疫蝇很快失去了传染性,仿佛有另外一种力量强行掐断了这种传染模式。
不过纳垢灵已经有了新的朋友,不必动动自己并不存在的脑子,去思考这种情况为何而发生。
那是大不净者们应该去研究的问题,作为一只纳垢灵,它只需要快乐就好。
而此时的第二泰拉,还在忙着让第一、第二连赶紧训练完成,他们还有两个伯爵和三个男爵的领地需要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