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太阳却仍未升起。
陈墨早早便醒了,陈瑜同样起床帮他整理围剿时要带上的东西。
所幸要去的地方并不遥远,仅用一个小背篓就能装下一切。
“我该走了。”陈墨低声开口。
“嗯。”陈瑜双目微红轻轻点头,“我再送送你。”
她语气间充满不舍与担忧,竭力控制自己面上的神情,勉强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好。”陈墨没有拒绝,随手抄起背篓,向坊衙走去。
陈瑜见状走到他身旁,紧紧抓住他的手。
两人走得很慢,足足过了好半晌,方才来到坊衙内。
自己师兄与几位差役,早已来到院内。
他们的妻儿父母也在一旁,同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告别,久久不愿离去。
所有人都明白,陈墨他们这一走,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是两说。
“师弟。”王七招呼一声走了过来,他的神色也有些低沉。
在他身旁还有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身着素色裙装,容貌清丽。
女子脸上同样充满紧张担忧之色,双目微红看来刚刚哭过。
女子名叫郑秋,是自己师兄名媒正娶的妻子。
“师兄,大嫂。”陈墨拱手向二人见礼。
“你这一走,你家里就你师姐一人,我看不如让她搬过去和我同住,相互也多少能有个照应。”
郑秋开口提议,向陈瑜点了点头。
陈墨与王七关系颇好,两家常有来往,她与陈瑜也算相熟。
“麻烦大嫂了。”陈墨沉声道谢。
他知道郑秋出身城内世家,虽比不过三大世家,其势力却也不差。
有她帮忙照料,自己倒也不必担心自家师姐的安全。
“多谢姐姐了!”陈瑜同样道谢。
“师弟,我昨日又准备了不少东西,回头慢慢有空和你说。”
王七神色自信,沉声开口,显得颇有底气。
这个时候谁都能慌,他不能慌,谁都能怕,他不能怕。
他要是一慌张害怕,到时候真打起来,手下人多半都得望风而逃。
“明白。”陈墨忙声回应,面上露出镇定自若的笑容。
一旁众多差役见他们两人神态轻松,内心也不由松了口气。
王七与陈墨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两人有底气,众多差役连带着心中也有些底气。
又过片刻,最后几位差役匆匆赶来。
“我该走了。”陈墨轻声道。
陈瑜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似乎有些不愿意撒手。
“一定要活着回来!”她神色极为认真而又郑重的交代道。
“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不然怎么娶你!”陈墨附在她耳边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说这话总有点插旗子的意思。
陈瑜面色羞红,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话。
她自是早在心中认定,此生非陈墨不嫁。
“好了,快些回家吧。”陈墨轻轻一笑,陈瑜这才略有些不舍得撒开手。
只是仍不愿离开,在一旁静静看着。
陈墨点齐手下差役,高声开口道,“回坊正,人数已齐,何时动身!”
“开拔!”王七扬声下令,大步流星走在最前方。
众多差役的家属仍不肯离去,一路送了又送,直到临近北城门口前,众人这才停住脚步不再相送。
北城门外,已有不少差役各自聚集,大多以坊市而划分,皆在闲聊打发时间,冲散内心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