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臣剧震,满脸地不可思议,狠狠一拍床榻,怒喝道:“不可能,我二弟天下无敌!”
潘金莲嘤嘤啜泣道:“奴家也知二郎勇武,莫说寻常大虫,便是恶龙也不是没有宰杀过,可陈牙子说了,那景阳冈上的大虫非比寻常,乃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精怪,即便二郎也非对手,没过几回合,便被吃了个干净啊!”
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说到最后,突然如崩溃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武臣听得眉头紧皱,恶龙,精怪……
这个世界,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奶奶的,别是这娘们儿诓老子。
他低头思索半晌,抬头又问道:“你说的陈牙子是谁?”
潘金莲抹泪说道:“看来官人什么都不记得了,陈牙子是阳谷县公人,两个月前随二郎护送金银财帛,给知县大老爷在京都的亲戚送礼,没想到二郎这一去,竟是便回不来了,呜呜呜……”
“胡说八道。”武臣不敢相信,一瞪眼睛。
武二可是他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倚仗,怎么能死!
如果武二真的死了,这贱人眼下即便未能毒死自己,自己将来也迟早会被西门庆那个王八羔子给弄死。
瞧潘金莲柔柔弱弱,可明摆着有些做贼心虚,武臣决定诈她一诈,突然大喝一声:“呔!”
潘金莲吓了一跳,捂住胸口,后退一步。
“大郎,您这是……”
见武臣怒目圆睁,身上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厉气势,她心惊胆颤,小鹿乱撞,怯怯说道。
武臣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干的好事!”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潘金莲的确是做贼心虚,听得此言,神色愈发慌张,连连后退,戒备说道:“官人在说什么,奴家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武臣冷哼道:“听不懂?你和那西门庆暗中苟合,意图毒害于我,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潘金莲神色大变,惊愕难当。
武臣跃下床榻,潘金莲个子高挑,可他却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厉声喝问说道:“说,我二弟之死,是不是你编造出来的!”
潘金莲骇然,未曾想武臣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突然苏醒,竟变得如此有男儿气概!
这还是那个老实敦厚的武大郎么?
她害怕之极,不过也是受够了,鼓足勇气,彻底撕破嘴脸,尖酸说道:“陈牙子说的有鼻子有眼,断然不会有假,现如今你兄弟死了,武大,你个银样镴枪头、几十个巴掌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窝囊废,还不照旧夹着尾巴做人,反倒是嚣张起来了!”
见她不似扯谎,武臣心中一沉。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是真,那可就不好办了。
没有武二保护,自己这么一个矮矬子,如何能与西门庆斗?
武臣坐回到床榻上,心乱如麻。
潘金莲见状,轻挪脚步,似要溜走。
怎料下一刻便听得武臣冷冷道:“你若是敢跑,老子就剁了你。”
潘金莲顿时汗毛倒竖,不敢再轻举妄动。
武臣向来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何况是对这样一个蛇蝎毒妇!
唯恐这贱人去找西门庆告状,他不假思索,寻摸来一条粗绳,便将潘金莲五花大绑,丢在床上。
“武大你个窝囊废,你敢……”
潘金莲气急败坏,声嘶力竭。
可转瞬后,便被武臣将嘴塞住。
武臣提了提裤子,转过身去,沉吟起来。
化身武大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哀叹造化弄人根本于事无补,眼下最紧要的,是该思索如何破局。
武二死了,没了靠山,凭自己这么一个矮矬子,想要和西门庆明斗,无异于蚍蜉撼树。
不过既然明的不成,那就只能玩儿阴的了。
武臣暗暗心想,无意间目光一扫,却见昏黄的铜镜之中,映出一张英俊的面庞。
咦?
这帅哥是谁?
他一怔,旋即好奇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