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剩下的人,不会就是他们吧?”
齐露芸指了指前方的战场,鲜血四溅,肢体乱飞,树林被砸倒一片。
祝红雀愣了愣,急急忙忙地冲上去,很快便找到了那曾带给她极多恐惧的铁手帮副帮主焦鸣。
他被一根长长的藤木从背后刺穿胸口,立在了被染红的土地上。
看上去早已死去多时了。
尸体旁边还插着一根简易墓牌,上面写着:
墓志铭:我焦鸣是中品经脉资质。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祝红雀看向旁边的洞窟,立刻想起了之前被追杀时遇见的那名高高瘦瘦的,给自己让路却被自己坑了的执枪青年。
一种诡异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他们真的打了起来了。
而她找遍了整个密林也没找出那名执枪青年的尸体。
看起来是他赢了……
祝红雀嘴角微张,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固然,铁手帮的追杀者被人中途劫杀的事令她十分快意,但当时为了脱身而得罪的执枪青年如今看来却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以至于现在铁手帮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却已经又得罪了一名实力强劲的修士!
想着麻烦简直如潮水般起伏不断,祝红雀愣了愣,心中徒然爆发了巨大的委屈和怨愤。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老实实的全都死干净不可以吗!!
怎么一直没完没了的啊!!!
就连齐露芸都被她在心中咒骂了八百遍。
这女人不仅将她当成了侍女,还明确拒绝了她再度寻求加入烟雨楼避难的请求,即使她答应了帮忙向铁手帮说和,但那明显是冲着铁手帮背后的支持者——开阳峰去的,只要开阳峰开出让齐露芸动心的价格,她祝红雀是一定会被卖出去的。
到时候虽然可能性命无忧——毕竟铁手帮只要敢对自己下杀手就是在扇齐露芸的脸。
但那份天道筑基机缘却是一定会被出让出去的,没有第二种可能。
而那对于心高气傲的祝红雀却是绝难接受的。
低着眉目看了一眼齐露芸,听说对方极其讨厌男人,她未必不能将此事利用起来,只需要略微措辞,她便既能拉近与齐露芸的感情,也可以将那名执枪青年带来的潜在威胁顺手剪除。
一念至此,祝红雀便豁着胆子说道:
“齐师姐,这些人应该是被我的一名外门追求者杀的,那人擅使枪,我还在烟雨楼时还曾拒绝过他,后来他便一直跟踪我。”
“他太强了,我很害怕,你能不能让烟雨楼把他杀——砰!”
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巴掌将祝红雀拍飞了出去。
齐露芸居高临下,将她的头往一处泥沼中踩。
踩完又纠住她的头发,直视着那张充满了恐惧的满脸烂泥的少女的脸,十分疑惑的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泥浆在往嘴里灌,她不敢去抹,更不敢反抗,只能佝着一个能被抓牢头发的扭腰的动作,疯狂地摇头:
“对唔起……咳咳”。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她又被齐露芸踩进了泥里,像刷子一样刮着地面。
如此反复几十次,当祝红雀再度被齐露芸抓起来时,她嘴巴、鼻腔甚至眼睛里都已灌满了污泥。
毕竟是修行者,这些污泥并没有为祝红雀带来太大的伤势,甚至她脸上连皮都没破,从口腔进入到气管和肺部的污泥也能被灵力排出来,论伤势还远不如刚开始的那一巴掌来得猛烈。
但这些行为对于一名修行者心性的摧残和践踏,却已然拉伸到了极致。
眼泪在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祝红雀只是一个劲的唔咽道歉。
“别说你现在还只是捏着一份天道筑基机缘在手,就算你未来天道筑基成功,我想杀你也跟杀鸡没什么区别!”
看了看鞋上沾染的泥土,齐露芸嫌恶得摇了摇头,也没让祝红雀帮她舔干净,只是施了一道术法便恢复了原状。
“你有一炷香的时间整理自己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齐露芸便懒洋洋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翘起长腿,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只玉瓶,黑色的灵液滑入粉嫩的口腔,她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
祝红雀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的味道,却没敢多想,只是急急忙忙地清理身上的泥泞。
半柱香后,她乖乖地站在齐露芸身旁,神情恭敬而平静,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很好,你比你姐姐要聪明一点,她现在连自身都难保,就是因为骨头硬了点。”
齐露芸面无表情地点评着。
祝红雀目光一闪,已经隐隐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