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妄眨了眨眼睛,摇摇头,“不怕。”
“不怕啊——”术杖微微用力,凉意与寒刃蕴含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邬妄的心口已经洇出了血,迟寂没看,眸色温润的凝视邬妄,“那我杀了你,如何?”
耳畔的叫嚣声更大,疯狂的杀意像铺天盖地的潮汐,生生吞噬迟寂的理智。
气息近乎病态,清贵而含笑。
邬妄半分害怕也无,指尖搭上迟寂的手,笑容乖巧,眼尾晕着惑人的绯色,“好。”
迟寂手中用力,却蓦然松开手,退身,手撑在洗手台上,水还在流,水流的冷意让她的理智稍稍回笼。
“你倒是不怕死。”
“你舍不得。”邬妄伸手把流水关掉,黑色的发落下,遮住他笑意弥漫的眸。
“先生想得倒美。”迟寂扯了下唇角,微微瞥眸,带着点矜贵的恶劣,“我现在理智尚存,等我什么时候道德没了——第一个剥的就是你的皮。”
邬妄弯唇笑笑,死皮赖脸的,不知道从哪拿出纱布和药膏,“我帮你上药。”
“迟小姐!你怎么在这?”波律克斯从弯弯绕绕的小巷里转出来,看见迟寂送了口气,不解的皱眉,“我找你好久了,突然你就不见了,吓死我了。”
NPC会自动忽略玩家异样,跟随副本走完剧情。
因此波律克斯根本不在意迟寂身上的血迹,随着剧情说台词,“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宴会你还去吗?”
“有点事耽搁了。”迟寂看着邬妄包扎好的手,音质清润礼貌,“我回去换身衣服,稍后再去宴会。”
波律克斯侧身望望邬妄,溜到迟寂身边,故意避着邬妄小声说道:“迟小姐不跟我一起去看那些收藏品了吗?”
“不了。”迟寂温和,羽睫微垂,“感谢波律克斯先生的邀请。”
“好吧。”波律克斯吹了下眼前金色的刘海,语气郁闷,“那我有时间再邀请迟小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知音。”
迟寂模样礼貌,“静候。”
波律克斯又侧头看看邬妄,似乎在确定他没有听见,然后才麻溜离开。
“他邀请你干嘛?”邬妄心里有点酸,但语气保持平静。
“看展览。”迟寂微微偏眸,眼里恢复懒洋洋的笑,邪意散去,“他还说先生不懂得欣赏。”
“切,来路不正。”邬妄不服气的哼了声,眉宇间像被惊扰的秋雾,多了点生气,“我是不欣赏那些精美的文物吗?我是不欣赏他。”
迟寂轻笑一声,慢悠悠的往前面走。
抵达波律克斯的房子,封玉脱力的躺在沙发上,司淼淼正在房内照顾吴安。
见两人回来,封玉松了口气,汇报情况,“吴安的情况特殊,心脏在右边,刺伤到左胸口没危及到生命,也多亏及时服下商店的药物,此时已经脱离了危险。”
说完,封玉忍不住抬头看向迟寂,她微微弯着笑,不慌不忙的,半分没有着急和意外。
听吴安说,她是为了保护面前这位才被伤到的。
救命恩人都可能快死了,她不会感到愧疚与着急吗?
甚至好像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封玉抿了下唇,终还是忍不住抬头问道:“你不为吴安担心吗?”
“担心?”迟寂挑了下眸,浅浅一笑,看着挺随意的,“你觉得…她会死吗?或者说——她会让自己死吗?”
“什…什么?”封玉一愣,感觉迟寂话里有话,“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迟寂慢条斯理的迈步往楼上走,没有解释的欲望,“小心为大。”
邬妄可不管谁受了伤,道德观都是偏向迟寂,“你没事别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