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是刚刚入夜的城市中轴。

来自四面八方的车流，在蛛网般的高架上纵横交错着。

从顶楼往下看去。

这座城市里唯一的江水，仿佛就在脚下。

虽然是霓虹夜景美不胜收。

但谢以烜却不敢过多的沉迷。

他呆呆地坐在客座上，认真地听着从主位传过来的声音。

“谢导，今天是我们俩的私宴，你不要太拘礼了，可以随意一点。”

“好的陈董.......”

尽管在这次会面之前，谢以烜就已经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

但与陈云亭相见时。

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了惊讶的情绪当中——

一套简单搭配的常服，手上也没有什么点缀，裤腿下踩着一双薄墨色的布鞋，胸口处似乎还沾着几点发黄的油星。

很难想象。

万协集团的现任掌舵人，会是这样一副简朴到有些寒酸的装扮。

然而，在谢以烜的眼中。

这样的穿着，不仅没有对陈云亭的个人气场有丝毫的削弱，反而还起到了助长作用。

这说明，他已经不需要依靠任何的外在，来凸显自己的独特地位了。

“.......我儿子面试的录像，我已经看过了。”

“这小子，让你费了不少心吧?”

宴席上。

陈云亭放下了筷子，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哪里哪里......”

“陈董，这回应该说是我办事不利，是我事先错估了小陈总的实力，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与陈云亭马虎的穿衣风格相比。

谢以烜一身笔挺的西装，则要显得庄重的多。

可二人相对而坐。

就连谢以烜自己都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以至于他嘴里吃进去的食物是什么滋味，都有点尝不出来了。

“这不能怪你。”

陈云亭摆了摆手，“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没想到，他能在面试现场拿出这样一首原创。”

听到这番话。

谢以烜内心稍安。

接着。

他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开口道：

“陈董，我在圈子里也算接触过不少的年轻人了，像小陈总这样的天赋和才情，不瞒您说，还是我平生仅见的。”

“再加上，他还继承了您这么优良的基因……”

谢以烜的这些话里，倒也没有太多恭维的成分。

即便是抛开优渥的家境不谈。

以陈图的外貌和才华，想要原地出道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我想，凭我这个不入流的导演，想要继续挫小陈总的锐气，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您看是不是........”

谢以烜面色有些犯难。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场饭局有什么意图，但他却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个烫手的山芋，自己八成是接不下了。

对座。

陈云亭先是面露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难办。”

而后，他补充了一句，“所以这回，我亲自来给你支招了。”

谢以烜：“.........”

说实话。

同为父亲。

谢以烜有点不能理解陈云亭的做法。

或者说，这种“挫折教育”的方式，让人不敢苟同。

在谢以烜看来。

年轻人有锐意进取的心，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再者。

闯荡娱乐圈，也谈不上是有辱门楣。

圈内目前活跃的艺人当中，有几位甚至还有军方背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