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这座历经了千年的古城在阳光的抚慰下褪去了沉积已久的积雪,缓缓的露出了本来历史沉淀下来的威严与庄重。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了长安城外的古道上,四周草木翠绿,时不时还能看见几株绽放着粉白色桃花的老桃树,一匹瘦弱到露出肋条的黄马,马头上有着白色的鬃毛,形如满月,随着清风摆动,拉着一辆稍微显得有些破旧的黑色车厢缓缓的向前走着,发出了一声声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个头戴濮巾的清瘦少年架着马车,有着十五六岁,看起来有些黑,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然而时不时的乱转着看向四周的风景,透露出一丝机灵,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小厮服,却并不脏乱,想来主人家也是一个有教养的。
马鞭并没有拿在手里而是塞在用一条破黑布缠着的左腰间,任意的由着马儿如同龟速般的走着,完全没有赶路的意思,右边的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用一个木塞塞住,时不时的拿下来喝上一口,喝完还咂了咂嘴,像是品味着酒后的余味,怎么样看起来都是一个小酒鬼。
“来宝啊,还有多久能到庄子上,你这样走下去,郎君我就要饿死在路上了。”
车厢里的主人好像有些等不及了,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慵懒传出了车厢,正在喝酒的小厮好像受到了一丝惊吓,拿着酒葫芦正在喝酒的右手轻微抖动了一下,就这一下有些许的酒洒了出来,小厮一脸的心疼,也顾不得回答车厢里小郎君的话,伸出舌头舔干净右手上洒下的酒液打了一个酒嗝才对着车厢里的小郎君回道:“小郎君,我们从酒楼出发的时辰是辰时一刻,按照小毛驴的速度到庄子的时辰差不多要到申时三刻了,你要是饿了,包袱里还有一些干粮,小郎君先垫一垫肚子,等到了庄子上让云姨给小郎君做小郎君教的红烧肉和回锅肉。”
说到这里来宝好像也馋了起来,嘴角流出了一丝不争气的口水,赶紧拿起酒葫芦打开塞子喝了一口,然后抿住了嘴,闭上眼睛细细回味,心中却想的是小郎君酿的酒就是香,二锅头都这般美味,不知道五粮液又是怎么样的美味,这次去庄子上不管怎么样也要和小郎君要一碗五粮液尝尝,五粮液配着红烧肉和回锅肉想想都觉得美啊!
车厢里的小郎君也知道小毛驴的速度,这条古道自从他清醒以后也走过几次,甚至觉得来宝有些高估小毛驴了,申时五刻也未必能到庄子上,他那叔父还说什么小毛驴是什么名马之后,叫什么西凉玉顶干草黄,确实是如同干草一般,随着清风摆动啊,想到那个老流氓,似他这般的新世纪好儿郎也只能无奈的深深叹一口气。
“算了算了,来宝,你让小毛驴快点走,到了庄子上本小郎君赏它二斤嫩菘菜。”
来宝听着小郎君的话对着前方能看到肋条的黄马说道:“小毛驴啊小毛驴,听到了吗,小郎君说了,快点赶到庄子上小郎君赏你二斤嫩菘菜,你还不跑快点,让小郎君等久了我回去扣了你的菘菜。”
也不知那马儿是不是听懂了来宝的话,发出了一声如打雷一般深沉的叫声,速度也确实快了一些,从老龟的速度变成了年轻一点的龟速。
来宝也不着急,露出了一丝笑容,听着马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着美酒随着古道向着庄子的方向缓缓驶去。
这个时辰的长乐坊早已经人满为患了,文人士子,贩夫走卒,寻常百姓每个人都露出了洋溢的笑容。
文人士子高兴是天气温暖了,又可以出来饮酒做乐,谈天论地了,贩夫走卒开心的是人多了可以多卖一些货物,赚一些银钱给夫人和孩子买一些布匹做一身新衣裳,寻常百姓则高兴又熬过了这个冬天。
然而最多的却是讨论悦来酒楼新推出的菜品。
大街上几个年轻士子走在一起,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士子服的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悦来酒楼新出来一种火锅,还有青菜卖,每天好多人去吃排队都排不上。特别是那二锅头更是供不应求啊!”
旁边一个同样穿着白色士子服的年轻男子听到同伴说的话,回道:“你这消息早就过时了,悦来酒楼现在新推出的是红烧肉和回锅肉,在下有幸尝过一次,那味道,配上二锅头,人间哪得几回尝啊…”
旁边的其他几个士子同时问道:“真的有这般好吃吗,既然如此,吾等同去。”
刚说话的年轻士子又接着说道:“哈哈哈,如此甚好,同去同去。”
说完拉着身旁两个士子的袖袍大步的往前赶去,那样子好像去晚了就没位子了一般,也确实这般,去晚了门口都进不去,旁边几个士子也赶忙追去。
几个士子不知道的是,他们刚走,刚才站立聊天的位置多了三个男子,中间那个一身白色常服,头戴白色纱帽,脸上带着一些笑容和两边一个壮硕的汉子和一个黑脸壮汉问道:“知节,敬德他们说的这个悦来酒楼是哪个酒楼,我怎么不知道长乐坊还有这么一座酒楼了。”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相互看了一眼,程咬金看向李世民,给李世民解释道:“这个悦来酒楼就是以前老周开的那个酒楼,不过自打老周家小子醒了以后说什么自家的酒楼名字不好听,就给改成了悦来酒楼,老周拗不过他,只能由着那小子了,就这样改成了悦来酒楼。”
李世民听着程咬金的解释,对这位贤侄更加的有兴趣了,又问道:“那这个火锅和红烧肉,回锅肉还有二锅头是什么东西,而且听刚才那几个士子说什么冬天还有绿菜卖,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在冬天也只能吃一些蔫巴的青菜,有些疑惑的看着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