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
穿着甲胄的士兵拦下了走到了门口的陈锐。
陈锐拿出了那一份告示,说自己是按照那一份告示赶来的。
当兵的猛然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跑进去叫了当值的小旗官。
小旗官很快就出来了,他有一些睡眼惺忪,这样子刚刚应该是在打瞌睡。
揉了揉眼睛,看到了陈锐又看到他拿的那一张告示。
心中不由腹诽。
这日子都过了那么久,怎么还有郎中赶过来。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语气有一些不善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迟才来?
这告示发出去那么多天了,你怎么才来?”
陈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指缝之间夹着一张五两的银票,不着痕迹的塞进了小旗官的手里:“军爷,小人前几天染风寒,一直都在乡下老家养病,这几天刚刚才回城里就看到了告示,先去了总督府,总督府的差老爷让我来这里,我就又赶紧赶了过来。应该没耽误事吧。”
“你说你染了风寒?”小旗官脸色猛然一变,刚刚才攥到手心的银票,也下意识的扔到了地面上。
“对,军爷。不过现在已经全好了,不然的话,我怎么能安然无恙站在你面前?”
小旗官脸色一阵变化。
眼看着面前的陈锐和没事人一样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行了,既然你是生病才错过的告示。那么错过了就错过了,回去吧。你不说没人知道这件事情。”小旗官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银票,随手揣进了怀里。
“这......军爷,这可是官府下达的告示。”陈锐目光扫视,故意的大声说话,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少废话,让你滚就滚,我是看你面熟才救你,你要是早死了那你就进去,没人拦着你。”
小旗官脸色一板,连哄带吓地威胁道:“快滚!”
“是,军爷!”
陈锐脑袋一耷拉,转身就要离开。
可,还没有来得及走上几步,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叫喊声:“站着!”
紧接着就是小旗官的声音。
“大人,您怎么出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在门口大声喧哗?”
过来人是一个扎着铁甲的军士,脸上的胡子像是瀑布一样,将整个下巴和脖子都给遮盖了起来,看上去充满了威严。
“没事,大人,有个人过来问路,被我打发了。”
“问路?你把头转过来。”
陈锐慢慢的转过了头。
“军爷,您叫我。”
大胡子上下打量了陈锐几眼,看到了手上的药箱,便捏着自己的胡子,好奇的问道:“你是个郎中。”
小旗官疯狂的眨眼睛暗示着陈锐不要乱说话。
陈锐假装犹豫了一会:“不,军爷......”
“你眼睛有问题吗?”大胡子狠狠的瞪了小旗官一眼。
“没有,大人!”
“是个郎中不是?”
“是......军爷。”
“告示发出去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小人得了风寒,一直在乡下养病,昨天才回杭州城,一看到告示就赶紧赶过来。
小人真不是有意不过来的”
陈锐赶忙又掏出了另外一张银票,也是小张的五两银票,只有手掌大小,十分的隐蔽。
随手捏过来那张银票,大胡子又打了陈锐几眼:“既然如此也不算来迟,你,把他带过去。”
“是,大人!”
大胡子转身离去了,小旗官的脸色却彻底阴沉了下来。
“给你疯狂打眼色,你难道没有看到?
真的是想拉你都拉不住的,既然如此,那我是没有办法救你了,跟我来吧。”
说完他向着军营内部走了过去。
陈锐是通过总督衙门到这里的。
说是那些郎中全部都已经到这里,因此让他自己来这里就可以了。
“把这个给带上,口鼻都要遮住。”
小旗官拿了两条纱布,一条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另外一条却递给了陈锐。
陈锐好奇的看着这条纱布,伸手接过来的同时又问道:“军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带这东西?”
“少问,一会到了以后你就全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向前走去。
在刚进入军营的时候,军士脸上都并没有带白纱布,可是越往里边走,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知不觉间罩上了白色的纱布。
并且空气中荡漾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有点像是酒精经过胃酸的融合发酵的味道。
往里面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
前方又出现了一个重兵把守的营房。
整个营房都被木质的栅栏给团团围住了,
周围更是密密麻麻站满拿着武器巡逻的士兵,他们的脸上都戴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不但将整张脸都给罩了起来,身旁每隔上几步,还都放着一个正在燃烧的铜鼎。
那难闻的酒糟气息,就是从这些铜鼎之中传出来。
靠近的时候可以十分清楚的闻到里面的沸水正在煮的一些絮絮叨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