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花间月，月中影，影中人

李寒空施展醉仙望月步，身法似月影一般轻盈缥缈，只一退便躲过了这清冷一剑。雷寒衣紧追不舍，手握长剑，白衣轻飘，似仙子下凡一般。剑凝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挥舞间好似海潮迭起，一浪紧接着一浪，波涛汹涌，浪花翻滚。“一剑生，千浪起，海潮翻涌，连绵不绝，好一个潮水剑法！”

李寒空目露赞叹之意，身体同时闪躲。只见他脚步一动，便如踏在平静的水面，泛起余波点点，余波瞬间升起青莲，托着身体犹如清风明月，腾转挪移，潇洒自在。他每一步都能踏出一朵青莲，犹如天逍遥仙，踏云而归，步步生莲，美不胜收。每一道潮水剑光落下，李寒空都能轻易闪躲而过，作为代价，便是一朵青莲被斩断，但同时又会有一朵青莲在脚下升起。两朵青莲，相次交替，井井有条。尽管雷寒衣剑势连绵不绝，水泼不进，针扎不透，没有任何缺陷，但面对李寒空这种宛如泥鳅滑溜的身法，却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样，剑心崖寒芒与青光依次流转，海潮声和踏水声往复交替。两人皆身穿白衣，在这光彩之间，长袖纷飞，宛如临风起舞，唯美无比。月光之下。雷寒衣脸色愈发苍白，挥剑的海潮之声也愈发微弱。潮水剑法修到极巅，可引千浪倒立，万水逆行，威力绝顶，消耗的内力也不是普通剑法可以媲美的。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然十分不易！“小寒衣，还打么？”李寒空气息厚重，语气虽有调侃却隐隐有些担忧。透支内力对武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轻则气息紊乱修养几日，重则伤及根基气脉逆行甚至走火入魔。雷寒衣忽然持剑退立，全身气息忽然升高，眼眸中花瓣纷飞，明月高起。

“我有一剑，剑名花间月，请君试之。”这一剑和潮水剑法截然不同，潮水剑法讲究势，水势，潮势，浪势，势不绝，剑不绝，势活不明，剑终不成。但这一剑和势完全没有关联，这一剑很柔，很美，如微风拂过湖面，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如漫天花瓣凌空飞舞，月华挥洒肆意自如，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好一招花间月，花间共赏花间月，月下路旁花如血。”看到这一剑，李寒空眼前一亮。看似轻描淡写，温柔美丽至极，实则暗藏杀机，让人难以提防！所有的花，所有的美，都是为那最后一道月光做铺垫。突兀的一道月光，温和恬淡，却森然极险。

“不过对我，却没有效果！”李寒空踩着醉仙望月步，自信至极。脚步一动，便升起一朵腾云青莲，再一动，一朵变十朵，十朵变百朵。莲又生莲，莲开百朵。整个人如月下舞者一般，踏着金莲，长袖翻飞，风华绝代。剑心崖，无处不是青莲，无处不是花瓣，月光洒下，这一片宛如人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一道温柔缓慢的剑芒倾洒而过，数十朵青莲悄然破碎，化为星光点点，彻底消失。

剑芒过后，这至美至险的花间月，当即结束。顿时，剩余的青莲全部汇聚在一起，李寒空的身形再次浮现。头顶清月，脚踏尘影，仍旧是白衣轻尘，少年绝世。而雷寒衣却是没有动静，怔怔地立在原地。“现在总算是没招了吧？”

李寒空负手走了过去，手一伸，她就倒了下来，正正好好倒在手臂。看着怀中微闭着眼眸，我见犹怜的脸庞，李寒空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颗回气丹，熟练地塞进她嘴里，然后轻柔地将其抱起，置靠于剑心石碑。接着，他就靠在旁边，重新叼起一根狗尾巴草，继续仰头赏着清冷的月亮。每次小寒衣回剑心冢都是如此，他早就习惯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故意来到剑心崖躲了起来，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这里！再多来几次从系统里签到的回气丹都不够小寒衣造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悲剧啊！！

忽然，天清冷的月亮好似眨了一下眼睛，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洒落在剑心崖，将两人笼罩在一起。月华很温柔，并不耀眼，还带着些许暖意，让人沉沦迷恋。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我又输了！”

紧接着，靠在肩的小脑袋蹭了蹭，一直蹭到了颈边。“嗯。”李寒空轻笑着点头。“我下次会赢的！”雷寒衣身体有些虚弱，但是眼眸依旧很坚定。

“嗯。”李寒空依旧轻笑着点头。雷寒衣没再说话，虚弱地靠在李寒空肩膀，李寒空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清冷的月亮。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

李寒空突然开口问道：“你在雷家堡还能问剑啊？”这是他很早就想问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