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信王府,朱由检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
圣上大限将至几个字宛若梦魇一般时刻萦绕在他的心头。
如果真如那掌柜所言,那大明十多年后岂不是要……亡国。
朱由检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径直从床上坐起身来。
他拿起放在枕边的那封奏疏,细细看去。
‘圣躬安!
臣弟已舞象之年,按大明祖制,理应前往封地就藩……’
接着烛火,朱由检细细将自己写给朱由校的奏疏看完。
这是自己欲要前往封地就藩的一封奏疏。
半个多月前,他就曾圣上对朱由校表明过想要就藩的意思。
可朱由校借着身边无亲的理由硬让其留了下来。
尽管朱由校再三请求,朱由校仍是不肯松口!
他知道,自己留在京城越久,身边那些大臣的非议便会越多。
诸如不合礼法、不尊祖制等罪名滔滔不绝。
甚至,别有用心者会给自己扣上各种莫须有的帽子!
正如此,自己才迫切想要就藩。
但如今听了杨杰那一番分析,自己似乎不急着去就藩了。
因为一旦自己去往封地,这京城恐怕会生出诸多变故!
尤其是那魏忠贤之流,对大明、对皇兄、对自己定然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当然,也有另一个理由,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杨杰所说一切成为事实。
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明在十几年后亡国!
忽然间,朱由检对与杨杰的下一次见面生出浓郁的期待。
不只是为了看杨杰改进的鸟铳,更是为了大明。
拿定主意,朱由检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向桌子上那盛放琉璃的箱子。
既然要留下,那便照着杨杰跟自己说的做一做。
先把这些琉璃卖出去,以观后效!
“王承恩!”朱由检对着房门外大声喊道。
“信王!”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来。
他弯腰一礼:“王爷有何吩咐?”
“把这些琉璃带到城东的那家铺子里去。”
“另外放出消息,说铺子弄来了数种琉璃,择日将展开售卖!”
朱由检有条不絮的安排道:“嗯,是无色透明琉璃的消息也放出去!”
“这,王爷,您打算都卖掉?”
王承恩听见朱由检要售卖琉璃,眼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这有价无市的珍宝,王爷竟然打算要售卖!
“选几只小的留下,然后剩下的全都卖掉。”
朱由检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如果不买,那杨杰小掌柜怎么对咱们掏心掏肺。”
王承恩低声称是,旋即抱着盛放琉璃的箱子走了出去。
朱由检望着窗外,内心对下次与杨杰的见面充满了期待!
……
被朱由检惦记上的杨杰,这时候正在酒馆后院的厢房里捣鼓着一杆鸟铳。
由于硬性条件限制,改制的进度尤为缓慢。
一个多月前,他无意间在厢房的房梁上发现了这杆鸟铳。
想来应该是原身的父亲留下来的,至于原身的父亲为何会有鸟铳。
杨杰回想了一遍原主的记忆,没有找到半点答案。
出于理工狗的好奇心,杨杰当即便将其从房梁上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