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宅院内,一位身着华裳,体态发福的中年男子一脸愁容,视线随着身旁人儿不断移动。
那傻姑娘离着他一丈远,左右蹦跳,口中不断呼喊。
“相公着了,相公着了……相公要来抓我了!”
张员外看着女儿的疯癫模样,眼眶泛红,声音颤抖。
“灵儿,我是爹爹啊。”
正欲靠近,可他抬起的脚步还未落下,那傻姑娘便惊呼一声跳着跑远,躲在一根柱子后怯怯的望着他。
中年员外双眼一颤,泪珠便逃也似地挤出眼眶,与脸颊上的汗珠一同往地上跌去。
陈庭闻声从客房赶来,见得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那傻姑娘见了陈庭,立马换作欣喜模样,蹦跳到他身旁,指着张员外道。
“爹爹,爹爹,相公追来了,相公要抓我呢。”
陈庭言语安抚一番,又与张员外说明情况,这才让那胖员外略微心安。
关于傻姑娘如今的情况,他也说了自己的猜测,至于能否治愈,还得尝试后才可知晓。
听闻自己女儿的癔症有望治愈,张员外又是感恩戴德,俯身便直接跪拜下来。
“张某虽有这丰厚家业,但内人早年重病辞世,只留下女儿云灵常伴左右。”
“不曾想如今竟有这般厄运,若是先生能够让我女儿清醒,这万贯家财,我愿与先生共享。”
陈庭上前将对方扶起,随意客套几句,只道是会尽力而为。
傻姑娘不敢上前,依旧站在原地,待陈庭过来,才又躲在身后,拽着他的衣角。
“张员外,还请叫人准备上笔墨、符纸,和一碗公鸡血,我做驱蛊之用。”
张员外闻言,自是不敢怠慢,赶忙吩咐下人去准备。
陈庭将傻姑娘送入房中,刚刚安抚其睡下,张员外便让下人将备齐的东西送了过来。
“驱蛊之时,切勿打扰。”
短短一句话,张员外便迅速驱散左右,随后缓缓退出屋子,轻轻合了屋门。
看了眼安静睡着的俏丽姑娘,陈庭心中也没有太多把握。
但既有思路,便总要一试,即便无效,保住性命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沉下心思,他便把那鸡血往墨水中倒了些许,细细研磨片刻。
待颜色看着均匀了,又取过符纸一张,轻轻铺陈开来。
提笔蘸墨,于符纸上挥洒片刻,便画出一张符箓,是个低阶降妖符。
降妖符,管他低阶高阶,自是降妖用的,对付这小小蛊虫,想来是小题大做了。
心中如是想着,陈庭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他再次提笔,蘸了些许墨水,心中念着非礼勿视,便伸手掀起那姑娘上身衣衫,露出一片平坦小腹。
陈庭毫不犹豫,一笔落下,只画下一个巴掌大小的圈,便又将掀起的衣衫放下。
他刚将笔放下,便见那傻姑娘面容轻轻抽搐,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只是并不见醒。
陈庭靠近床头,挽着傻姑娘的脖颈将其扶起,曲指捏住脸颊,让她嘴巴微张。
随后取过旁边盛着鸡血的碗,送到傻姑娘嘴边,手掌缓缓抬起。
鸡血顺着咽喉缓缓淌入腹中,傻姑娘的身躯也颤抖地更加剧烈,但陈庭动作并未停下。
直到那碗中的鸡血悉数倒入,他这才放下碗,又拿起刚刚画好的符箓,静静等待着。
傻姑娘身子抖动的愈加猛烈,甚至还有痛苦的呻吟从口中不断发出,但陈庭视若罔闻,依旧静静等待。
而此时最急切的,莫过于在屋外等候的张员外。
他先是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在听到声响之后,便又赶忙停下,视线急切望着屋门,似是想要将其穿透,看看里面具体情形。
他很想进去看看情况,却又怕打扰了陈庭,导致驱蛊失败,或是更坏的结果,便也只能紧紧注视。
而在屋内。陈庭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傻姑娘微张的嘴巴。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不知具体多久,他突然注意到傻姑娘的咽喉处有了一阵起伏。
下一瞬,便有一抹红影从她的口中掠出,直奔陈庭面门。
那红影极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带着细风临近。
不过陈庭早有准备,哪会被这小虫得手。
他身子微微一侧,右手捏着符箓,以更快的速度追上那道红影,直接将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