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贴心的张宏,立马端上一杯温热的茶水,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张宏,这些赏给你了。”
吃饱喝足的朱翊釴将剩下的糕点递给张宏。
“谢大公子赏。”
张宏也不嫌弃是剩下的,一脸感激的将剩下的糕点吃的干干净净。
随后,朱翊釴解决了生理需求,再次回到主殿,跪在几筵旁。
“陛下,您怎么舍得留下臣妾啊,我的儿啊,你好狠的心啊,在你离娘而去之后,你的父皇也走了。”
“我的儿啊,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走的如此的早,若你还在,你的父皇也不会离去啊。”
“陛下啊陛下!”
一名年纪五十多,头发半白的宫妃突然大声哭喊起来。
在这位宫妃的带动下,其他的哭声也变大了。
“大公子,这位是景恭王的生母卢靖妃。”
张宏看出朱翊釴脸上的不虞,凑过去说道。
朱翊釴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景恭王朱载圳是比裕王朱载坖小一个来月的弟弟,相比木讷的裕王,性格更加外向,也能言善辩,和裕王相比,颇受嘉靖喜爱。
朱翊釴曾听他父亲朱载坖说过,从小朱载圳就一直在暗地里欺负他这位哥哥,在庄敬太子逝世,储位未定的那些年,朱载圳也明里暗里通过卢靖妃在嘉靖面前说他的坏话,使得嘉靖有了废长立幼的想法。
如果不是朱载坖有长子身份,受宗法和朝臣支持,而且和一直没有子嗣的景王相比早早有了子嗣,这位景王也不会于嘉靖四十年出藩就国。
朱翊釴还记得去年,当朱载坖得知在藩邸的景王过世的消息时,脸上的痛快之色。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仇敌。
此时卢靖妃哭喊的那句“若你还在,你的父皇也不会离去”,仿佛是在暗喻裕王不得嘉靖喜欢,是景王的早死,让嘉靖悲痛不已,以致病逝。
朱翊釴想到这里,愈发觉得这位不知是在哭嚎陛下,还是在哭嚎那位错失皇位、早早过世、没有子嗣的儿子的卢靖妃很讨厌。
“卢靖妃娘娘哀恸过度,鉴于靖妃已有春秋,来人,扶靖妃回宫修养。”
朱翊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抬头大声道。
稍显稚嫩的少年声音在大殿内传荡开来,让众多宫妃的哀哭之声为之停滞。
可那卢靖妃就像没听到一般,继续哭喊陛下和她的儿子。
“大公子发话,没人听吗?”
张宏站了起来,冷着脸,目光如剑看向守在殿内的宫女宦官。
“奴婢孟冲听令,你们两个,还不快来人将靖妃娘娘扶回宫。”
守在一旁,一名四十多岁的大太监眼睛转了转,立刻起身走了出来,随手指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宦官吩咐道。
“大胆,本宫是先帝爷册封的靖妃,你们怎敢……呜呜呜。”
卢靖妃看着走向自己的宦官,色厉内荏的呵斥道。
只是未等她将话说完,就被堵住了嘴,然后被人搀助两边的手给抬了出去。
仁智殿安静片刻后,惊恐的宫妃们彼此对视一脸,本以为哭干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哀声也充斥着这座仁智殿。
此时此刻,殿内的人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这大明的主人换人了。
而那位跪在几筵旁,神色肃穆的少年,也让在场的宫女宦官和宫妃们突然认识到,这位少年不再是深居裕王府中无人问的大公子,而是即将登基的裕王嫡长子,也将是大明未来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