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就这么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

推开大门前，方醒一直扪心自问，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是为了救露易丝？亦或者说使魔的羁绊？

很遗憾，方醒并没有感觉到所谓的链接，对露易丝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但他还是来了，还是站在了房间内，直面着一脸猥琐的主教。

“不打算逃跑吗？”

“我有点累了，不想再跑。”

方醒说的没错，自从那天从华那里回来后，他便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从那时起开始不对劲，而是在事情开始前就发生了异常！

“看来你是知道到了什么事情。”

“很糟糕的事情。”

四周充斥着浓郁的雾霾，但在方醒与主教所在的祭坛中间，却是干净无比。

他冷冷地望向祭坛，可怜的露易丝正被吊在中间，毫无动静。

似乎是看出来方醒的企图，主教铁青着脸踏前一步，横臂呵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休得放肆！”

“什么地方？”方醒嘲笑般歪了歪头：“总不可能是泰坦教会吧？”

“你！”

主教愤怒地紧咬着牙关，从怀中掏出一枚点缀着华丽纹饰的铃铛，用力晃动起来。

顿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

只是这次比之前要更加压抑，更加痛苦。

飘散的雾气似乎被赋予了重量，沉沉地压在方醒背后，使他难以站立。

忍受着刻骨铭心的痛苦，背负着千钧之重的压力。

方醒却仍然顽强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狂怒的主教咆哮道：“停下你的把戏！混账！”

“别再装作一副神甫的模样，你不过就是个摆设。”

“你布下的结界已经被打破，你所希望维持的东西，他们努力想逃避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主教的脸色第一次变了，原来的狂怒、威严通通消失殆尽。

“你，你在说什么？”

他就像突然变成了垂死的老者，难以置信地后退数步，拼命扶着祭台不让自己跌倒。

刺耳的铃铛声依旧回荡在大脑，方醒却越来越能习惯这副苦痛。

渐渐的，那些刺耳、尖锐的声音居然变得柔和、优美，就像吟诗班在唱着咏叹调。

那柔美却又不失磅礴的乐曲，激发出方醒内心的力量，也让他得以彻底看清这个世界。

没错，彻底看清。

雾散了，世界亮了起来。

直到听到突兀的枪械上弹声，方醒才意识到自己离开了幻境中。

伴随着视野逐渐清明，他渐渐看到四周的情况。

无数面色阴沉的人手举着火把，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们分站两边，中间留下了一条通往祭坛的通道，无数火把的照映下，被捆缚在祭坛上的露易丝就像即将受难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