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庠行礼道:
“官家,观此军情,党项危矣!而若契丹占据西夏,必滋长野心,从此我大宋边境难安!”
赵祯听了,吓出一身冷汗,现在的大宋经不起大战,而契丹好战,若是灭了党项,说不得便会兵犯大宋,最少也会趁机要求增加岁币,不管哪点,都是不能接受的。
赵祯问道:
“宋相公可有主意?”
宋庠回道:
“党项虽于我大宋有仇,但我大宋为求自保,只能暗助党项!党项人人皆兵,只要我大宋放卖一批武器,党项便能组织一支新兵!同时我大宋与契丹边境的驻军要调动起来,使得契丹无法全心攻打党项!而党项只要如此坚持数月,契丹必会退兵!”
赵祯听了,有些不情愿,让西夏立国可以说是他执政以来最耻辱的事情,自己不知几次想过收复西夏,但始终无果,如今契丹要让西夏灭国,赵祯不能踩上一脚不说,还要帮助西夏,真是憋屈,但宋庠说的对,事关大宋安危,只能委曲求全,赵祯无奈点头:
“一切就按宋相公所说照办!”
宋庠应是坐下,梁适起身道:
“官家勿忧!我观契丹欲胜,难矣!”
“哦,梁相公有何见解?”赵祯问道。
梁适答道:
“我观契丹有三败:兵法有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此战,契丹不仅有西羌反叛之怒,更有契丹曾败于党项之怒,辽主怒而兴师,不慎,此一败也!”
“西夏地形复杂,乃匈奴故地,昔日大汉出兵征讨匈奴,便多有迷路,且党项凶狠,昔日同契丹作战便毫不迟疑,坚壁清野,此战必然如此,契丹无法就地征粮,难以久战,此二败也!”
“契丹南路主将萧惠专横跋扈,昔日管治西羌常有剥削,动辄打骂羌人,羌人无不恨其入骨!可军报上写道:‘萧惠进军,无有不胜,见萧惠旗帜,羌人胆裂,望风而逃’,党项人何其桀骜狡诈!此必党项骄兵之策!萧惠已然中计,契丹南路必败!三路大军只余两路,锐气已失,此三败也!有此三败,辽夏胜负未可知也!”
梁适的契丹三败,都说到了点上,众人皆是信服,赵祯总结道:
“战场瞬息万变,胜负难料,此战我大宋无法置身事外,因为契丹只能败不能胜。”
众人起身称是,而后四人一同讨论援夏和备战的细节之处。
待讨论完毕,赵祯唤来中书舍人起草诏书:“传令陕西河北二路全力刺探辽夏战事,每日军报快马加急,送往京师与河东,同时筹备一批刀枪粮食,假扮商贾卖于党项;传令河东路全力备战,一旦得到西夏危机的消息,便调动布防,吸引契丹注意,但不可挑起战事;同时,严抓走私,不可让粮食铁器流入契丹!”
中书舍人将诏书润色完毕,递给赵祯,赵祯看完,并无差错,盖上宝印,交给王贻永三人,三人回到政事堂,盖上相印,便令人快马加鞭,送往陕西,河北,河东三路。
处理完此事之后,天色已晚,赵祯身心俱疲,便遣怀信去看看赵曦的伤势如何,还有将军报和刚才谈话的实录也带给赵曦看看,想看看他有什么独特的想法!
怀信来到赵曦寝宫时,赵曦脸上已经上药,正在吃饭,但因为担心有战事发生,没什么胃口,看到怀信过来,连忙问是发生了事了!
怀信将手中军报和实录递给赵曦。
赵曦接过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西夏和辽国开战,和大宋无关,别人不知道这场战争胜负如何,赵曦却知道:西夏要等到蒙古帝国崛起才灭亡,所以现在肯定不会被灭国!
至于这场战争是怎么打的,赵曦就不知道了,只能指着实录中梁适的分析对怀信说:
“军事我只会纸上谈兵,没什么想法,但我看梁公的话就很有道理,有此三败,契丹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