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有变回来的选择吗?”
终于。
陈鹿思忍不住问了出来。
毕竟现在的状况,也太奇怪了。
他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而且看起来,当事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是他很在意。
但问题是。
这不是当事人该着急的事吗?
“你觉得有吗?”
夏盼秋闻言,沉默片刻,然后微微抬起雪白下颌,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
陈鹿思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我是男性,你让我选?”
“没关系。”
夏盼秋下意识回了一句:“我想让你选。”
不过。
说完后。
她就意识到了什么,又呐呐解释道:“当然,不是所有男性都可以,仅限你,毕竟这种状态也只有你看过……”
“……你等等。”
陈鹿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侧头。
而随着他侧头,周围的灵力立刻凝聚成丝,代替陈鹿思完成了职责。
而陈鹿思自己,则慢慢放开了手。
夏盼秋愣了愣,然后低下头去,俏丽的短发一瞬间……也仿佛失去了所有活力。
“……会难受吗?”
陈鹿思没有注意到夏盼秋的状态,他只是想让自己从窘境中脱离出来。
毕竟那种状况下,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这下就好多了。
夏盼秋摇了摇头:“嗯……”
“那就好。”
陈鹿思舒了口气,然后想了想……没有继续盯着夏盼秋,而是慢慢转过身去,望向明显比傍晚时分显得更加激荡的海面:“对了,刚刚你说让我选…我其实更希望伱按照自己习惯模样来和我相处,无论是更加舒适的压缩形态,还是没有别人看过的正常形态,只要你自己觉得舒服就好。
自己活得舒服,还是展示自己的魅力,我都觉得挺好的。”
夏盼秋闻言,缓缓抬头,再次看向陈鹿思的侧脸。
“至于你担心我明年夏天会不在,担心距离我越来越远,隔阂会产生。”
陈鹿思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去,轻笑道:“我想不会的,无论如何,无论当初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你,司雨洁,夏钺,吴优,你们四个人……都是我无论走多远,都无法忘却的存在,因为你们是我人生分水岭的见证人。
如果说,我前半段人生,只有林莺和林婉,那后半段人生,就多了你们这么几个人。
虽然我认识你们,是被动的,是被推着的,一开始甚至是有些不乐意的。
但无论如何,你们是陪我一起走到这一步的人。
特别是你。
我几乎是亲眼见证,你从一开始的刺猬,一步步褪去外衣,露出里面笨拙少女的本质……说实话,我想忘记都难,我至今都记得,我随口一句玩笑话,你就实操的画面。”
夏盼秋脸蛋有些滚烫。
她知道陈鹿思说的是什么……她第一次换白丝去道歉的事。
“所以啊,我不是要成为什么殉道者,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让我人生分岔路的见证者,能开心安稳地活着……就像那些电影里,见证过彼此最落魄的模样,一起经历过的朋友,哪怕立场不同,哪怕地位不同,关键时刻也能交心一样。
我希望,你们能成为那样的存在。”
陈鹿思说到这,顿了顿,无奈道:“你应该也知道,自从公诉事件后,我的位置就完全变了……而我,其实并不喜欢那种感觉。”
“……”
夏盼秋沉默着。
她当然知道。
哪怕是同属天策府的天策……除了唐语,姬辛等少数人,在公诉事件过后,都有些忌惮,或者更直白的说,有些恐惧和畏惧陈鹿思了。
特别是……陈鹿思还曾对原天策大打出手过。
这种恐惧或许并不明显,或许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但是,一定会让陈鹿思相对孤立。
就像当初的夏钺一样。
不对……或许比夏钺还要严重。
因为陈鹿思性格更加内敛。
而夏钺至少是外向的,而且十分自来熟。
“所以……我很难再遇到司雨姐和你这样的人了,我怎么可能忘记你们这些人。”
陈鹿思看着沉默的夏盼秋,接着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俏丽短发:“毕竟你可是见证过我被岚操控着到处砍人的存在,我这个所谓的陈天策,最窘迫的时刻,你就在一旁,甚至还跟我打了一架。
而就算不考虑这点,就你做过的那些笨拙操作,也让人记忆犹新。
就比如刚刚,明明知道自己的贴身衣物只适合较小形态的自己,却偏要解除权柄能力,最后甚至要别人帮忙,才不至于出糗……我相信除了你和唐语,别人也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忘。”
夏盼秋感受到放在自己脑袋上的大手,耳根通红,有些羞怯,终于实话实说,非常小声道:“我以为你喜欢笑笑那种类型的啊……”
陈鹿思闻言叹了口气:“算了,这也算是……记忆点吧。”
“……”
夏盼秋抬起雪白玉足,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脚踝。
“不过……也正是如此,也正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这些人,我才知道,我自己是谁。”
陈鹿思发现夏盼秋娇躯紧绷,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适时转移了话题:“所以啊,别觉得自己会距离我越来越远,你会觉得距离夏钺越来越远吗?”
“……”
夏盼秋缓缓抬头,看向陈鹿思棱角分明的脸庞,和他对视。
陈鹿思朝她笑了笑。
夏盼秋微微一怔,片刻失神后,下意识问道:“那喜欢的人……”
陈鹿思愣了愣,然后收起脸上的笑容,组织了一下措辞,刚要开口。
“算了!”
夏盼秋忽然举起手,捂住陈鹿思的嘴:“算了。”
陈鹿思:“……”
“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夏盼秋转头看向波涛汹涌的海面,小声道:“你最窘迫的时刻我看过,相对应的,我最窘迫,最难堪的时刻你也见识过……所以还是算了,我并不希望,你回答的时候,只记得窘迫的夏盼秋,林莺……林莺肯定没有这样的时刻,所以,以后再回答我可以吗?”
然后。
她不等陈鹿思说话,一把拉住她的手:“现在先游泳……我想试试。”
说罢。
她就拉着陈鹿思开始前进。
而随着时间推移,海风越来越大。
海水甚至有些刺骨。
两人前行,刚淹到夏盼秋的平坦的小腹处,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颤。
不过寒意刚升腾而起,紧接着就被一股暖流给压了下去。
同一时间,周围的海水,温度似乎都上升了。
夏盼秋脚步缓缓放慢。
而陈鹿思则在这个间隙,走到了前面。
“……”
夏盼秋看着陈鹿思的背影,感受到他身上磅礴的灵,以及身上逐渐消失的寒意,轻轻抿了抿莹润红唇。
真的是笨蛋啊。
笑笑真的一点都没说错。
无论是陈鹿思,还是自己,亦或者是笑笑。
都是笨蛋。
但是……
“陈鹿思。”
夏盼秋用力握住陈鹿思的手,停下脚步。
陈鹿思脚步跟着一顿,转过身去。
刚转过身去。
他就看到夏盼秋忽然往前,一头撞入了自己怀里。
夏盼秋伸出雪白胳膊,用力环住陈鹿思的腰,同时将滚烫脸蛋埋进他的脖颈,呢喃般轻声道:“但就是喜欢。”
陈鹿思愣了愣,片刻失神之际。
夏盼秋忽然用力。
噗通。
伴随着海水溅起。
两人摔落水面,直接被海水包围。
……
“……鹿思和盼秋呢?”
司雨洁安顿好两个小姑娘,刚回来,没看到陈鹿思和夏盼秋。
反倒看到唐语跟个傻狍子一样,愁眉苦脸地咬着羊肉串。
“不知道。”
唐语腮帮鼓起,不满道:“说是离开一会。”
“那你在干嘛?”
司雨洁伸手捋了捋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的柔顺发丝,丰腴修长的雪白长腿交叠,斜靠在一起,坐了下来,接着看了眼远方,询问了一句。
“烤肉……但好难吃。”
唐语闻言,抬起头来,苦着脸道:“为什么那么难吃……都不敢给人拿。”
“……”
司雨洁看了眼她手中明显碳化了的羊肉串,摇了摇头,同时自己拿起羊肉串考了起来:“真不知道,你当初在青丘是怎么活下去的。”
“我在青丘又不是一定要吃烤肉。”
唐语闻言,立刻不满道:“我们族群靠天地灵气也能活着好不好,而且青丘很多好处的果子。”
司雨洁歪了歪脑袋:“既然如此,那你现在烤什么肉?”
唐语闻言鼓着腮帮,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咬着手中碳化的羊肉串。
直到。
沙沙沙——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
明明上一秒还在恶狠狠咬着羊肉串的唐语,就如同听到主人回来的小狗一样,骤然挺起了腰肢,猛地扭过头去。
要不是狐狸耳朵没有先出来。
司雨洁甚至怀疑。
她狐狸耳朵都要竖起来。
“……”
司雨洁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右手边……陈鹿思和夏盼秋回来了。
夏盼秋全身湿透了,一头俏丽短发湿漉漉的,外套正拿在手中,而雪腻肌肤上还残留着海水,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白皙。
而陈鹿思全身也湿透了,一脸无奈。
司雨洁看着两人,暗叹了口气。
……真麻烦。
“安顿好她们了?”
陈鹿思来到篝火旁,看到安静坐着的司雨洁,下意识询问了一句。
“安顿好了。”
司雨洁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们去游泳了?”
“嗯。”
陈鹿思也点了点头,接着和夏盼秋一起坐到一旁。
“你们还真不怕感冒啊。”
司雨洁有些无奈。
夏盼秋有些赧颜,轻轻抱着白皙大腿,假装听不到。
“还行,并不算太冷。”
陈鹿思摇了摇头:“而且……高级赋能者感冒应该不至于。”
“……但盼秋现在连用灵烘干自己都不会。”
司雨洁指向夏盼秋。
夏盼秋一窘,立刻低头,发动术式,开始烘干自己。
司雨洁提醒完夏盼秋,又看向陈鹿思,同时将手中烤到一半的羊肉串递了过去。
陈鹿思伸手接过。
司雨洁在他伸手接过的瞬间,悄悄伸手掐来一把他的腰,小声问道:“所以……你们刚刚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