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山。
清辉洒落整条大河。
满山的红叶,也披上一层银白色,分外妖娆。
苏飞与甘宁携手离开,宾主尽欢,黄射“喝的不多”,亲自远送,楼内仅剩下刘修与黄祖甥舅二人。
主要是喝得多,也得是他去送。
黄祖盘膝坐着,面色有些深冷,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刘修,开口说道,“季绪真是好手段啊。”
刘修不用去琢磨,也知道黄祖是生气了。
之前席间刘修取出刘表手书之时,黄祖就有些误会,后续的宴席也是隐忍不发,怕坏了谋略。
是刘修要夺取荆州大权。
和刘表示意,刘修前来夺取江夏。
这是两码事。
黄祖可以毫不保留的帮助刘修完成第一件事,但刘修是得了刘表的吩咐,来江夏抢夺他舅舅的地盘。
他可不许!
刘修凭栏而望,摇晃羽扇,漫山满江的月景让人心旷神怡。
加之喝了点小酒,微醺状态下,心潮澎湃,大有一展胸中笔墨的壮志豪情,不觉得想吟诗一首。
也难怪乎,历史上的那些诗人名作,均是无酒不欢,无酒不作。
酒的确是个好东西。
但不能贪杯。
蹬蹬蹬——
黄射摇摇晃晃的上了楼,坐回了位置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等到此时,刘修才开口说道,“舅舅勿扰,此番南下,的确从我父手中取得一份加盖了私印的空白手书。”
这句话。
顿时让席间两人,面面相觑。
黄祖不由惊愕问道,“空白手书?”
那这?
苏飞并未带走这份手书,而是留在席间,黄祖自然是接过查看一番,布帛黑字,做不了假。
黄射亦是看向刘修,猜不透自家表弟。
他全程就像是一根提线木偶,被牵着走,丝毫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却轻松的完成了这次宴请。
这不由让黄射惊疑,震撼。
刘修并未回头,而是继续眺望江景,心中挂碍一扫而空,说道,“来江夏之前,某便于父亲讨来一份空白帛书,帛上文书乃是之前某亲自书写,舅舅若是不信,这帛书兴许还有点湿润。”
帛书不比竹简,纸张,笔墨会浸润其中,虽然不多时就会干燥,但依旧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
果然,黄祖闻言第一时间感知起这张帛书,的确摸索到几块还有些湿润的地方。
黄射接过,相互确定,瞬间醒了酒。
“至于为何是私印,而不是官印,舅舅应该可以知晓其中区别吧。”刘修在出襄阳城,上隆中前,便取得了这份文书。
一切的一切,从最开始出襄阳城就开始了。
诸葛亮仅是刘修的一小步棋,截胡成功与否,都不能阻拦刘修南下江夏,将此处打造成自己的基地。
这份手书,便至关重要。
苏飞是刘表的手下,而不是刘修的下属。
想要让他心悦诚服,仅有通过刘表的命令才行。
黄祖没看出毛病,顿时眉头一松,不再质疑刘修,释然大笑,说道,“季绪好手段,好谋略,舅舅服了!”
“若是一份加盖了官印的空白文书,刘景升那厮也不敢让季绪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