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的耳垂些微微发红,虽然她喜欢路明非这件事情着实算不上什么秘密,可被自己名义上的弟弟这就这么说出来也还是让夏弥有些难堪。
“再说我以后不去看你了,你就一直呆在山谷校园里当个吉祥物吧。”夏弥恶狠狠地威胁。
“姐姐我错了,原谅我。”康斯坦丁举手投降。
迈巴赫这时候开始减速了。
因为就在环山道路的尽头,卡塞尔学院山顶学院的校门口,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横停在那里。
高挑的女孩倚靠在这辆昂贵的大玩具旁边,她的嘴里嚼着泡泡糖,深红色的发梢被风扬起又落下,像是跳跃的精灵。
是诺诺,她在这里等着夏弥。
——
重新踏入芝加哥市政歌剧院,被女孩们引领着走过昏暗的通道进入如古巴比伦神殿般的大厅,路明非忽然变有些恍惚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那些已经遗失在漫漫岁月中的往事好像就要走出坟墓,重新来到他的身边。
那些通天的立柱,那些辉煌的穹顶,那些磅礴的壁画,那些深邃宛如夜色的帷幕。
很多东西似乎还和上次一样,可也有很多东西发生了变化。
当他看到那一处曾经一度被用来作为拍卖会展台的舞台时,路明非无声地笑了。
其实命运并不是无法更改的东西,就像这一次他走入芝加哥市政歌剧院,冠冕堂皇、受人尊敬,一路上的服务生和侍女们都会弯腰向他示好。
就连曾一度被他视作庞然大物的加图索家族如今似乎也不那么被他看在眼中了,他如今的靠山是昂热,是旧时代走出的元老,是整个密党。
他的血统是绝无仅有的s级,他身上背负的荣誉是诗歌中沐浴龙血的屠龙英雄齐格弗里德也无法媲美的重量。
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昔,上一次的土包子暴发户路明非这一次也真正成为加图索家族要奉为座上宾的贵客了。
舞台的正前方是如此空旷的空间,绘制龙鳞般起伏图像的深色羊毛地毯铺满了每一寸土地。
坐在这里,便让人感觉置身世界的中央,每一根立柱都是擎起天地的高山。
路明非一眼就看到了交叉在长桌尽头的傲慢与贪婪。
那分别是一把狭长的唐刀,与一把沉重古奥的汉八方长剑。
它们似乎是感知到七宗罪的真正拥有者已经莅临,刃与刃便互相碰撞着发出嗡鸣,像是臣子欣喜地见到了皇帝。
四张会客厅中常见的软质单人沙发就被摆放在长桌的不远处,它们被人围拢成一小圈。
中间是一张造型奇特的茶几,几案上放着银色的手提公文箱,正背对着路明非三人的那张沙发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灰白发色的老人。
他的影子被侧面来的辉煌的光投射到羊毛毯上,一时像是狰狞的恶鬼,一时又像是圣洁的天使。
金发的年轻人就低垂自己的眼睑侍奉在老人的身边。
似乎是这时候才注意到路明非等人的到来,帕西俯下身子在弗罗斯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便发出爽朗的笑声,拄着金属的拐杖站立起来。
路明非还是第一次同这位能够在混血种社会中搅动风云的加图索家族代理家主如此近距离的会面。
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身高甚至不输于他的老人。弗罗斯特.加图索,年龄大概在五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混血种社会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他是庞贝.加图索的弟弟,恺撒的叔叔,掌握着绝大部分加图索家族所拥有的力量。
不管是上一段时空还是这一段时空,路明非都不止一次听闻这个老人的大名。
他和他的家族在卡塞尔学院中占有很强的话语权。
恺撒虽然不愿意接受,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能够在学院里混的这么开,沾了不少家族的光。
加图索家族的代理家主和恺撒有着非常细微的相似之处,他的头发虽然花白,可绝算不上衰老,脸上的皱纹并不算多。
弗罗斯特的面部线条如此坚硬粗犷,仿若以刀尖雕琢,那对铁灰色的眸子锋利威严且咄咄逼人,极具攻击性,让人一眼看去便想起苏格兰骑兵冲锋时所举起的骑枪。
这是一个你一眼看去便能百分百确认他是一个强硬派的老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弗罗斯特是校董会中绝对的鹰派人物,他对堕落混血种、死侍和纯血龙类的态度一贯是斩草除根,即便那些血统紊乱的混血种还远远没有堕落为死侍的迹象。
弗罗斯特和昂热不同,昂热对龙类的恨促使他杀死自己看见的每一条纯血古龙,而支撑弗罗斯特走到现在的大概是两种东西。
最重要的当然是加图索家族的利益,其次大概便是某种可笑的责任感。
“很久不见了,昂热,我的老朋友,你的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弗罗斯特和昂热大力地拥抱,两个老人都互相用力地拍击对方的背部。
这么看去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忽然重逢,可其实他们双方互相看不对眼,每一次校董会上都恨不得把唾沫吐到对方的脸上去。
“我的朋友弗罗斯特,你的腿好些了吗?”昂热也礼节性的回应,但路明非觉得他是在戳刀子。
“托你的福,情况完全没有继续恶化。”弗罗斯特终于和昂热互相松开,他将目光转向路明非和楚子航,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两位想来就是卡塞尔学院近些年来最优秀的学生路明非和楚子航了吧?听说在学院里能够和你们抗衡的只有凯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