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吗?”杨晓芳其实已经欢呼雀跃,只是还有一丝后顾之忧。
“绝对没问题!”
“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我妈带孩子,不知道孩子长时间不见咱们,会不会闹腾得厉害?”
“打个电话回去问一句不就行了。”
吴则在枕头下一阵摸索,终于找到昨晚睡前随手扔下的手机,拨通了程珍琴的电话。
“妈,孩子有没有淘气?”
“好得很,你听……”
“咯咯咯……”电话里传来孩子一连串笑声。
孩子跟外婆玩得很开心,吴则和杨晓芳放心了,但又有点惆怅。
吴则又问:“妈,孩子那么多天没见我们,有没有哭?”
“好得很,跟谁都能玩一整天,你们在外面出差不要着急,慢慢来,忙完了再过来。”
听声音,程珍琴带孩子挺过瘾,不想吴则和杨晓芳太早回来。
吴则把电话挂了,忍不住嘀咕:“这孩子有反骨,一点都不念着爸爸妈妈。老婆,趁着咱们还年轻,加紧时间练小号吧!”
说着,他就一把扑倒了杨晓芳,猪嘴啃了上去。
杨晓芳一把把他推开,嫌弃道:“大清早没刷牙呢!”
“哈——”吴则哈了一口气自己闻闻,“不臭。”
杨晓芳沉默的表达了抗拒。
正当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吴则拿起手机一看是余恩钛的来电,手指迅速的摁下了接听键,“余总!”
“吴则,你那边开会开完了没?”
“没呢,还得有好几天,开会至少一星期。”
“立项开始了啊,我这边先把资料交过去,你们不回来,我就自己带人过去参加立项评审了。”余恩钛并不焦虑,因为这套流程他熟悉。
“行,我们开完会抓紧时间回去!”
吴则挂断电话之前,不忘说道:“余总,你们辛苦了。”
“项目要紧,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杨晓芳还是惦记着公司的事情。
吴则却有不同的看法。
赚多少钱算多了?
忙碌了三年多,把之前所有的债务基本还清了。
之前又贷款了200万元,纯粹是为了增加公司的现金流,不至于对经营有太大的压力。
对吴则来说,最大的压力已经解决掉,接下来就该好好享受人生。
“难得出来一次,必须带你好好玩玩!”
他们果然把周边的景点挨个儿看了一遍,走走停停,尝遍沿路的美食。
而且还真就跑去草原上骑马,吃烤羊肉。
直到余恩钛的来电,才把他们从快乐的海洋里面捞了起来。
“吴则,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你可得挺住!”余恩钛的声音很沉重。
吴则正骑着马,吹着草原的风,草绿天蓝,风景如画,胸怀开阔。
“什么事情,你说吧,没事。”
“今年立项评审已经结束了,咱们公司的立项报告,没有通过。”余恩钛的语气能透露出他的心情沮丧。
他以前经营公司的时候,经历过很多这种场面,以为见惯了大风大浪,能够以平静的心情面对这种状况。
但失败的打击,依旧让人抬不起头。
他想趁着吴则不在公司的时候,好好表现一下,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什么情况?”
吴则顿时一惊,快乐的心情就像是他现在的头发一样被草原的风吹得很凌乱。
“还不是那些状况,郑义发是评审专家之一,他反对咱们公司的立项方案,其他专家也是纷纷跟随意见。我们没能获得资金,恐怕上半年是没活干了。”
“有色局那个郑义发?”吴则想起来,之前参加锂矿研讨大会的时候还跟郑义发聊过,恍如昨日。
“何止是郑义发,其他地勘单位都在排斥咱们公司!”
“咱们那个稀土矿方案,之前是邓飞榕给咱们指明的道路,邓飞榕说话不管用了?”
“邓飞榕怎么可能为了帮助咱们,得罪地矿局、有色局这种单位。地矿局和有色局也是厅级单位,跟国土厅是一个级别的!从职级上来说,邓飞榕才处级,郑义发副厅级!”
“不要着急,等我回来!”
吴则其实有些着急了。
本来以为稀土矿项目十拿九稳,结果自己偷个懒,这么多年,难得出来玩一次,而且又有地质协会报销来回机票钱,得多玩几天。
结果就这几天时间,出了大乱子。
杨晓芳见吴则面色不对劲,问了之后,得知公司那边的情况,顿时就火冒三丈。
她一拳锤在吴则的胸口,哼道:“都说了不能贪玩,公司没有你坐镇不行!你非要玩,还跑到草原上来,骑马住蒙古包,好啦,现在项目泡汤了,上半年没项目做了!现在公司不像以前了,现在公司将近三十名员工,还有二十多名钻工,工资又高,没有收入,几个月时间,咱们公司账上的前全都得花光!”
吴则低头沉思。
“你听没听我说话!”
杨晓芳是气急了,眼眶泪水直打转,“都怪你,都怪你,我就说要回公司,你偏不肯,现在好啦!你忘了,余恩钛的公司解散,就是因为拿不到项目,公司各种开支又多,就是被活活拖死的!咱们现在的情况,跟金泰地质公司当时一模一样!”
“不要着急,咱们有办法。我不是余恩钛,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吴则一看杨晓芳眼角泪珠滚落,连忙一把把她搂入怀中,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杨晓芳却一把把他推开,一时半会难消气,带着哭腔道:“都怪你,都怪你!”
在坐飞机返回公司的路上,她闷声不吭,跟吴则是一句话不说了。
公司好不容易起死回生,如果就因为这一次贪玩,活生生把公司拖累死了,后半辈子恐怕要后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