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正中央,建有一座阁楼,于此便可将整个林府尽收眼底。
三个身影站在阁楼顶层的窗户边,方向恰好对着院中的徐言,可以观察到徐言的一举一动。
三人中年纪最大的正是林家家主林墨甫。
林墨甫手中拿着徐言送来的礼物,他只打开看一眼便没了兴趣,随手放在桌上。
接着看向一边衣着华丽的男子,开口问道:“殿下以为这徐言如何,可否作为你我的棋子。”
男子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徐言,说道:“孤不是神仙,与堂弟也没见过几次面,怎知他如何?”
说话的便是当朝大皇子燕王徐楚修,而最后剩下的那一人则是林觅凝。
徐楚修说完,便拿起桌上的画,仔细端详了起来。
“人如何我不知道,但这画,孤看来,有些意思。”
徐楚修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林墨甫很不舒服,心里有些不悦,随即看向林觅凝。
“觅凝,你觉得呢?”
对于徐楚修这个燕王,林觅凝也是有些看不上的。堂堂大虞皇长子,未来大虞最合理的继承人,却终日只会享乐,不思进取。
只是林家现在已经和徐楚修绑在一起,自己也将在不久之后成为徐楚修的侧妃。
林觅凝没得选,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林家考虑。
“权谋智慧未曾见识过,但观其行为举止颇为怪诞,与常人不同。女儿也说不准。”
林觅凝没把话说满,想给徐楚修留点颜面。
“那你觉得,此次针对你舅舅的谋划,可与他有关?”
“从表面上看是这是由世家主导的,但是徐言这个人与世家并没有太大关系。所以女儿认为,徐言没有参与。不过安王,却有很大可能为世家做了谋划。”
林觅凝说的很委婉,其实就是说徐言胸无大志,根本没资格和林家作对手。
林墨甫点了点头,也认为林觅凝说的对。
“老夫想利用徐言来挑拨安王府和世家之间的关系,你们以为如何?”
徐言属于安王府,却又与安王不同,和世家没啥关系。只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一点,足够使他们内乱了。
林墨甫话一出,徐楚修依旧没啥反应,还在看手中的画,仿佛没听到一般。
而林觅凝神色却不太自然,不知是该反对还是支持。
安静了一会,徐楚修突然发声说道:“其实吧,孤认为你们都轻看堂弟了!”
“嗯?燕王殿下有何见教?”林觅凝问了句。
看着林觅凝的俏脸,徐楚修笑了笑,说:“你们看这幅画,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吗?”
林觅凝没好气道:“有啥用意,不就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非也,非也!”
徐楚修故作高深地指了指手中的画,问道:“你们仔细看看,这画可有署名?”
林觅凝看了眼,上面确实没署名。
“这就对了,既然没有署名,那就极可能出自徐言之手。你们想想,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藩王突然把自己亲手作的画送给了别人,这是为什么?”
林觅凝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徐楚修解释:“画中之虎绵软无力,连正常行走都难。依孤看来,徐言便是想以画中虎自比,主动示弱,想与我们化敌为友。”
说着,徐楚修还不忘拿出扇子,扇了起来,好一幅高人模样。
林觅凝无话可说,目光看向父亲,眼神好似在说:“爹,你看看你到底给我选的夫婿是个什么玩意啊?把林家的命运交在这样的人手里,真的合适吗?”
林墨甫亦被徐楚修气到了,火气上涌,咳了两声。
林觅凝赶紧扶住林墨甫,替林墨甫拍了拍背。
“殿下,老夫今日身体有恙,怕是不能继续陪殿下喝茶了。”
“哦,行吧,那孤改日再来!”
徐楚修好像没看出林墨甫的赶人之意一样,乐呵呵地扇着扇子离开了。随手,还顺走了徐言送给林墨甫的画。
看到这一幕,林觅凝也被气的不轻。
下了阁楼,徐楚修回头看了眼楼上的父女二人的方向,冷笑一声:“清流林家?不过是父皇养的一条狗罢了。安王再怎么与父皇不和,也是自己人,岂是一条狗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