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等她长大再慢慢接触这些将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万一其中他再发生什么意外，她掌控武魂殿就会更费力。

说来说去，还是为她未来铺路罢了。

“老师，不是说上位者都不喜欢分权吗？”为什么老是对她这么好，连握在手中的权力都会舍得分给她。

“你是我的弟子，唯一的徒弟，分权给你为什么不可以？”千寻疾轻声一笑，用教导的语气告诉她，“权力是很美妙的东西，但权力却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过度放任自己对权力的野心，终将会变成权力的奴役。”

在获取权力之前，你得搞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权力可以是途径，可以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仅此而已。”

千寻疾面容平和，“很多人为了财富，为了虚荣，为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而憧憬着至高的权力，还有其他的目的，但就像我说的，它只是一个达成目的手段，你如果把心神过度投放在争权夺利上，那么就会模糊自己的目标，很多事情就会发生改变。”

“东儿，告诉老师，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在千寻疾鼓励的眼神注视下，比比东紫红色的眸子清透而明亮，“我的目标就是深思熟虑的做下每一个决定，不再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

她用了“再”，千寻疾敏锐的发现她奇怪的用词，但想到她小时候吃过很多苦，于是也就释然，没在这里纠结，颔首道，“你的人生目标是不想留有遗憾，那么权力能为你消除大部分会给你的人生带来遗憾的外在因素。”

“可是，我仍会被比我权力更高的人支配，不是吗？只要处在权力的顶端，才有底气说消除一切不利因素，就像老师可以随意支配你手下的所有人，包括我，是吗？”

如果当初她权力更大一点，实力更强一点，她就不会被……

这么多年，她第一用这样攻击性的语言和千寻疾说话，后者怔了怔，定定的看着比比东。

比比东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慌，却没说话找补，这个问题，她已经想问很久了，虽然因他眼神和沉默而心悸，但终于说出口，她似乎有种轻松的感觉，好像蒙在心上的阴影悄悄揭开了一层。

千寻疾哭笑不得。

他还没说什么，她却已经自己吓自己，紧抿着唇，一副自我保护的模样。

她说的是事实，他不会生气。

“东儿，你说的没错，在武魂殿，甚至整个斗罗大陆，我能够支配大多数人和资源，但并不是随意！”

“每个人做事都有准则，不管这准则是道德，法律，修养，还是性格。我有我的行事准则，那个准则就是武魂殿的利益。”

比比东脸色一白。

所以，为了武魂殿的利益，温柔的老师会用那样的方式把她留下来？

“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套用这个准则，至少在我心里，东儿，你不是，你从来都不是会被我随意支配的人，我将你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甚至不安排你和武魂殿同龄孩子一起学习和训练，我尊重你作为一个个体，你拥有你的人格和思想，虽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我赋予你的权力，但在我心里，那是你作为人，与生俱来的权力，而不是我附加给你的。”

千寻疾觉得，他好像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他握住小姑娘放在膝头的双手，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向她许诺，“没有人能够随意安排你的未来，这是老师对你的承诺。”

心情起起伏伏的比比东喉咙发堵，紫红色的眼睛湿润，落下温热的泪滴。

老师是一个很重视承诺的人，她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至少，他此刻的真诚打动了她。

比比东前倾，依靠进千寻疾怀里。

这是自拜他为师以来，她第一次主动与他肢体接触。

千寻疾有些惊讶，但也觉得很开心，徒弟那么可爱，香香软软的，他怎么会拒绝她的亲昵？

这就像养了许久的猫大爷一直对你爱答不理，但终于有天破天荒的跳进你怀里求抚摸。

这种心情，远远不是满足二字可以说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