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嵘皱眉：“你想让我去鬼市？”

阿茶眨眨眼：“对呀，明天就是十月初一了。民间有十月初一送寒衣的习俗，这天的鬼市非常热闹。而且，市火也会在这天点燃，一年只点燃一次，可漂亮了！”

杜嵘瘪瘪嘴，不是很想去。

阿茶眨眨眼：“再说了，十月初一是我的生日，自打咱们俩交往以来，你还没有好好给人家过一次生日呢！”

杜嵘一脑门子黑线：“你的生日，是寒衣节？”

绿色的公交车，杜嵘呆呆地坐在座位。

阿茶就坐在他的身边，嘀嘀咕咕不知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整个车坐满了人，不，是鬼！

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拥挤，却鸦雀无声，让杜嵘很不习惯。

终于，他忍不住了。

“茶茶，这些鬼，怎么一动不动？连话都不说？”

“你小声点，别吓坏了他们。我和你说，他们不是不说话，是不能随便说话！”

“不、不能说话？”

“摆渡人接触到的灵魂，最低级的都在C级，但是在C级下面，还有大批的末级灵魂。”

“还、还有末级灵魂？”

不怪杜嵘惊讶，因为在原作中，这种不会说话的灵魂没有出现过。

“对呀，每一个末级灵魂所对应的，都是一个可怜人。比如痴呆、脑萎缩、植物人、精神病、傻子之类的人，他们在生前失去了属于人类的正常意识，死后的灵魂也不具备智力。这样的灵魂，就是末级灵魂。”

“那、那他们为什么不入冥界？”

“你以为冥界什么灵魂都会收吗？末级灵魂不能入轮回，也没有犯下需要打入地狱的罪行，又不能让他们赖在冥界吃白饭，所以只能放着不管了。这些灵魂，就相当于古代的流民、难民一样，没办法管理，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

“那这些末级灵魂一般会是怎样的下场？”

“末级灵魂因为缺乏自主意识，所以很难厉化，摆渡人也不会主动去诛灭。所以，他们的最终归宿，一般都是成为孤魂野鬼几年之后，就自行灰飞烟灭了。”

杜嵘深吸口气，他有些可怜这些没有人管理的孤魂野鬼。

“所以，”阿茶继续说，“每年十月初一寒衣节的时候，鬼市就会专门为末级灵魂开放一天，送他们一些破旧的寒衣，让他们度过隆冬。嗯，有扶贫的意义在里面。”

杜嵘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么，说了半天，咱们是和一堆‘难鬼’混在一块了……”

公交车穿越了一个又一个迷蒙的地方，终于来到了鬼市。

在管理员的招呼下，所有灵魂排着队，整齐有序地往鬼市里走。

因为没有自主意识，所以末级灵魂远比普通灵魂好管理的多。

杜嵘和阿茶排在队伍的最后面，阿茶指着几个鬼魂小声说：“那几个不是末级灵魂，而是一些没有人管的孤魂野鬼。没有人给他们送寒衣，就只能混进鬼市，淘几件旧衣服穿了。反正在这天，只要是寒衣就全部免费，不要白不要……”

“行行行，我算是知道了，原来您老人家的生日，打算和难民、乞丐的灵魂一块过啊……”

“嘁，我这是在给你省钱，你还不乐意？再说了，我茶茶身为冥王，也是要体恤鬼众的嘛！”

阿茶乐滋滋，杜嵘直叹气。

很快，二人便走到了鬼市的入口处，管理员递过两个面具。

杜嵘二话不说，接过面具扣在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