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于空,零零散散的星星飘散在四周。
村子里一户破败的屋子中,一个瘦弱的少年正面色惨白的躺在炕上,用手不住的揉着空瘪瘪的肚皮。
腹中空荡荡的,除了不时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便是积水的声响。封狂饿的已经是两眼冒金星,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已经两天没吃到饭了,饿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只能朝肚子里灌水,可这也不是个办法,再这样下去,他就是不饿死,也得被水给撑死。
忽然,他听到外面响起一道蛙鸣声,无力闭上的眼睛瞬间便睁开了。
他舔了舔嘴唇,想着弄个青蛙汤也不错。
手伸开从一旁捞起一根裤腰带紧紧地裹住肚皮,他这才强撑着起身下炕。
身上穿着的是不知道打了多少补丁的褂子,裤子更是破了几个洞松松垮垮的全靠一根裤腰带勒在身上,脚上踏着一双快要磨断的草鞋,他拖着瘦弱的身体就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外面,正好碰到隔壁院子一个妇人端着个木盆朝外倒水,看到他走出来,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小兔崽子,大晚上不睡觉爬出来做啥?是不是又想去偷鸡摸狗?要是明个人家找上门,可别再拖累到我们。”
这个妇女是他叔叔的婆娘,也就是他的婶娘沈花,因为他从小父母不在的原因,他便被村里分给了叔叔婶婶一家抚养。
说是抚养他,可这些年他并未吃他们家多少粮食。
之前有工分时,他累死累活帮着干活,吃的喝的等于都是自己所挣的粮食。
后来取消了工分制,他又像头牛一样帮着他们家干活,可吃的粮食却越来越少。
如今,也就是农忙时,他们需要到他干活了,才会多给他点粮食,其他时间他都是靠自己想办法填饱肚皮。
因为他无父无母,村里哪家丢了鸡,哪家丢了鸭,都会算在他头上,也因此他也成了村里人人厌弃的‘二流子’,没人与他亲近。
封狂没有理会沈花的话,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了院子,蛙鸣声不见了。他却没有回去,而是选择继续向前走去。
出都出来了,他总得找点什么东西填下肚皮,不然明天怕是就要饿死了。
他还年轻,还没有娶媳妇儿,他不想死。
村子里很安静,只除了个别户家门口传出的狗吠声。
田野里,青蛙最多,封狂便直接去了村外。
这是夏季,刚进入收谷子的季节,有劳动力充足的人家已经割了谷子,正放在打谷场上堆积,准备次日打谷子。
封狂望着那些没有脱壳的谷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真的好想抱一捆过来,然后放在火上烤,那味道一定很好吃。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往年村民收完了谷子,他去地里拾捡那些残留的谷子,之后拿回家烤的滋味。
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他赶紧抬起打满补丁的袖子擦了擦。
他还是再等几天吧,等他们谷子收完了,他就可以捡村里不要的谷子了,也能撑些时候。
刚要抬步离开,忽然,一道女声传入耳际。
封狂疑惑升起,便顺着声音的来处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