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哪,柳三爷做的是有些错,让人干多余的活,得提前沟通一下,没名没份的随便给人加活,确实挺令人生气的。但是哪,丁得贵骤然发火,将事情弄的不可收拾,也有点过分。
只是你们骂归骂,最吃亏的人是我好不?给人下了一个多月的大苦,最后一文钱都没拿到,这叫什么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不能跟着丁得贵这小心眼还脾气暴躁的人干活。爷爷奶奶老说丁家人性短,看来果真如此,跟他们干不成事。
“奎娃?丁得贵给柳三家撂了挑子?”回到家中,宋田顺见孙子回来,还以为是干完活收工了,一问才知道,是吵了架,半路将活放下回的家。
“算是吧,骂了一仗,连工钱都没要就回了。我这一个多月算是白干了。”
“这叫个啥事!丁得贵这人干活和人吵架不是一次两次了!麻烦的是,咱们家和柳家还有姑亲,你跟着人去打下手,最后弄了这么档子事,你柳家姑爷知道了,好说不好听。”宋田顺没在意孙子没拿上工钱的事,注意力倒放在了亲戚之间面子上过不去上。
宋应奎好像是有个姑奶奶嫁给柳三爷的亲房,可从自己去柳家的情况来看,这门亲戚也就那么回事。在柳三爷家呆了有一个多月,姑奶奶家的人没见一个影子,关系能亲到哪儿去?
没在搭理瞎操心的爷爷,宋应奎回到了兄弟三人睡觉的窑洞。累了、先睡一觉再说。工钱没了就没了,反正也没几个大子。明早起来,琢磨做豆腐的事才是正事。不算学到的木工技术的话,就是白白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细想起来还真是亏的要死。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还没到晚上哪,宋应奎被三弟宋应全给叫醒了。
“柳家的姑爷带着柳三爷的儿子来咱家了,爷爷叫到堂屋里说话。”老三宋应全,叫醒宋应奎后就说了柳家那个没见过面的姑爷带着柳三爷的家人,上自己家门的事。
他们跑自己家来干啥?正主不应该是丁得贵吗?宋应奎有些不理解柳家过来的用意在哪儿。不解归不解吧,还是起身跟着老三去了堂屋。
“他柳家姑父、我们奎娃刚跟着人干木匠,做寿材这么大的事,你们敢用他?我的意思是你们托人给丁得贵下上个话,还是把人家找上将活干完为好。”宋应奎刚到堂屋,就听到爷爷在和柳家人对话。
听话里的意思,柳家人莫非是要找我将做棺材的尾活给做了不成?他们想的有点多了吧!
“他三阿舅,丁得贵的话下不透啊。而且他传的闲话也有点太过分,这话再不能下了!我们柳家在这跟前也要活人哪,被一个木匠欺成这个样子能成?”堂屋里迎门而坐的一个中年人,开口说着话。这人应该就是柳家的那个姑爷。
“丁得贵脾气是有些怪,不好服软。既然你们不下话了,再找个木匠把剩下的活给干了不就成了?你们找奎娃不是闹笑话着哪?”宋天顺知道丁得贵是个驴脾气,柳家人哪又好面子的很。这两家算是结上怨仇了。所以他就熄了相劝的意思,让柳家再找别的木匠。至于柳家跑过来请自家大孙子的事,他根本没考虑。跟着人干了一个多月的帮工,能拿下做棺材的活?柳家人也是胡来。
“三阿舅,你们家奎娃活做的好着哪!我们家的两个桶子就是他做的,使起来比老木匠做的活都好。丁得贵把寿材做的差不多了,就是一点收尾的活,奎娃能做成。你也知道,这跟前的木匠都是丁得贵阿舅的徒弟,他们是不接这种半拉子活的。你就让奎娃把活做了,帮我们柳家一个忙。”说话的是柳三爷的大儿子,按亲房的关系来论,称呼宋田顺三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