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精妙与否,也是因人而异,似他这般招数,平日争锋于盗伙,或者无往不利,在鲁智深面前出手,却又远不够看。
只见鲁智深不闪不架,径直一步抢出,直钻入李大目怀中。
李大目那一扫,发力本在扁担末梢,这一下便落了空,急待后退时,鲁智深早把双手一推,掌中扁担横起,重重撞在李大目胸前。
这一下发力,即短且促,却是沉猛无比,李大目闷哼一声,重心全失,叉手叉脚向后飞出。
张牛角、禇飞燕都吃一惊,双双出手,这才勉强接住。
鲁智深却是得理不饶人,将身直扑上前,扁担舞得呼呼作响,没头没脑打去。
张牛角哪里还顾甚么兵刃公平与否?连忙拔刀招架。
禇飞燕也舞动一口环首刀,两个人两口刀使得发了,这才勉强挡住智深狂攻,兀自还立脚不住,一步步往后退去。
左髯丈八挺着一杆长枪,因田埂狭窄,无法上前,惊疑不定呼道:“你等什么人,寻常庄稼汉,如何这等好武艺?”
话音未落,鲁智深上打雪花盖顶,下打拨草寻蛇,张牛角反应略慢,吃他扁担插入两腿间一绞,顿时仆翻。
鲁智深还待去打褚飞燕,张牛角一把抱住他腿,叫道:“快跑。”
褚飞燕甚是伶俐,扭头就跑:“这几個人厉害,去带兄弟们来救牛角叔!”
鲁智深拽步就追,张牛角抱着脚腕不松,秤砣一般横在地上,满口只叫同伴快跑。
张飞等人欲追时,却被鲁智深挡住了道路,若往田里跳,半腿深污泥,越发走不快。.
鲁智深怒起,抬腿一脚,踢得张牛角口鼻喷血,褚飞燕扭头看见,大怒道:“是好汉子,莫要这般折辱人。”
张飞哈哈笑道:“你若留下,便不打他。”
褚飞燕本已跑出了田埂,闻言骤然止步,扭身走回:“是好汉的,说话便要算。”
李大目急道:“飞燕,你傻了么?”
褚飞燕喝道:“牛角叔救过我命!你们快走,领兵马来救我二人。”
那三个满脸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各自跳上马,死命抽打着飞奔而去。
张飞好笑道:“这厮倒义气!且将二人一并绑了。”
褚飞燕连忙道:“伱们若放了我和牛角叔,今日之事,便算作罢,不然真把兵马带来,你这县子,顿化齑粉也。”
鲁智深哂笑道:“你欺洒家不识打家劫舍的路数么?你等一众头目,今日来踩盘子,必然是听说此地大熟,如今见了实情,岂有不动心的?洒家亦不怕你带兵马来,只愿来的多些,杀尽了也算为百姓除害。”
张牛角听了此话,忽然惊道:“不对!寻常乡夫,如何说得出这番话?你等端的是什么人?”
张飞大笑:“本郡农都尉,是俺哥哥,俺这里都是军中牙将,你待如何?”
张牛角、褚飞燕听罢,不由目瞪口呆,打量着关羽等一身一腿的泥,齐声怪叫:“世间岂有军将肯替百姓务农?你等这番言语,却要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