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夫人甚至想起身告辞。
李氏看着铁子,欣慰地说着:“这是我陪嫁的大孙子,是个忠心的,我托他照顾澄然;看着自家少爷如此行事,实是不忍心,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蒙在鼓里。”
“也是为着澄然好,这才快马加鞭,从京城赶回,禀报这些烂事儿。”
“说不得还得我们老爷进京一趟,求那常祭……”
就在此时,李氏大丫鬟进屋禀道:“夫人,老爷的随从过来了,说是有事禀报。”
莫不是老爷也听说老二在京城惹的乱子了?不应该啊……特意吩咐过让保密的,免得老爷知道了,下封口令。
罢了,先听听来人怎么说。
“让他进来吧。”
“夫人大喜!”
随从一进来把众人说懵了。
“咱家二少爷被国子监的常祭酒收作关门弟子了,老爷让夫人赶紧备一份拜师礼,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呢!”
众人:“……”
“不可能!”
看着李氏失态地高声尖叫,众夫人互相使眼色。
一个小娘子仗着年纪轻,大着胆子问铁子:“不知你家少爷送的拜礼不体面,究竟是怎么个不体面法?”
铁子也是一脸不敢相信,不服气道:“明明我家少爷弄丢了原本准备的文房四宝,那拜礼我亲眼见过,礼盒上都镶金呢,奢华无比。不得已,少爷只能拿给自己买的,听说是古风四宝充数。肯定是少爷说谎!”
今上喜奢华,所以听说原本的拜礼颇为排场,李氏当时就信了。
楚王好细腰嘛!
然而众人听到真正送出去的,是古风四宝,已是面色古怪;现在见这仆从竟张口就指责主子,更是表情精彩。
如果传习在这里,一定会叉腰嘲笑:“哼!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跟我家少爷斗!”
原来那常祭酒出了名的性情古怪又耿介,更是有清廉到悭吝的名声。唯一一好便是颇好古拙之物,幸好文玩市场此物不兴,倒也不费家财。
常祭酒名常逸,号维清居士,一代大儒,隐居山林;今年出山国子监,听说还是今上亲自去请,还奉上了内库里颇多古拙之物,投了常祭酒喜好,这才不再隐居山林,应了坐镇国子监。
这本是众所周知之事。
然而与别府不同,颜大老爷奉行男主外,女主内,认为此乃天理,自古以来,天经地义。
所以从不向李氏透露外面的事,这就使李氏陷入了不知己也不知彼的尴尬境地。
此时那随从也说,正是少爷送礼送到祭酒大人的心坎儿里了;入学后,常祭酒又特与少爷当堂考校,赞少爷博闻强识,说理深刻,言之有物,又让人耳目一新,这才直接认下少爷当关门弟子。
众人听罢,纷纷向李氏道喜,一面起身告辞。
一人还嘀咕,“……一开始说不好是对谁尽忠呢,现在确实在为他家少爷尽忠……”
铁子一下子跪坐地上,不敢吭声,随从在一旁摸不着头脑。
李氏双手攥紧,咬着牙指着铁子道:“拖下去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