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见两人回来,再一看头上大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蠢货!这种级别的匠人,如此年轻,说不得还是墨门传人!我让你打劫!打劫!打劫……”边还两手齐上对头打。
“管事,这是那小哥留下的,您看是啥好东西。”强忍着抱头鼠窜的冲动,小工忙把纸包奉上。
管事如获至宝,忙打开一瞧,一巴掌拍歪小工脑袋,高声怒骂:“蠢货!骂你还真是骂对了!蠢钝如猪!”
只见纸上写着:贪得多,宰得快,旁边画着被剁的猪头。
看两小工还站一旁没动,管事火大:“等挨宰啊还不走!”
“管事,涨工钱那事儿……”小工诺诺道。
“滚!”
…………
用老弟的“挠头金句”戏弄了跟踪的尾巴后,慕晴远到了宾来酒楼,定好吃食,就去往齐叔开的布庄。
齐叔是慕氏山庄的老人了,也是慕晴远的武师父。
到了年纪,求了恩典,就在扬州城内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布庄。
说是要给小姐攒嫁妆。说小姐而不是山庄,也没人奇怪。因为与其说齐叔为山庄效力,不如说是一直在为小姐效力。
“齐叔!”
看见慕晴远,齐叔笑呵呵的,“大小姐来啦!”
慕晴远笑道:“齐叔,晴远看您来啦!”
铺里伙计看见慕晴远进来,高兴地小跑过来:“大小姐快坐!快喝茶!”
“小七快别忙,我自己来就行。我在来宾酒楼定了一桌好吃的,一会儿就给送来,等会儿咱们边吃边聊!有小七最爱的咸水鸭,还有齐叔喜欢的牛脊大骨汤……”
“好耶!我催他们去!”说着小七就跑没影儿了。
“这孩子!”
“小七出去了,我帮齐呢叔……”
主仆或师生,没人觉得尴尬,只有温暖融洽。
“……小姐出门一个月了吧。”
“差不多,这次来扬州采风,时间也够久了,过两天就回去,不然挨念叨。”慕晴远整着货架道。
“呵呵……看来小姐这次动静不小,都招来跟踪了。”
“齐叔你不知道,我改良了纺纱车,却遭了一顿猜忌,嗯……生气!”
听到这里,齐叔颇感慨道:“小姐天纵奇才,世间行走,遭遇心胸狭窄之人总是难免。”
“切记,尤其是女孩子,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实在不行就狠狠打回去!”语气莫名,意味深长。
“齐叔放心,您教我的我都时时记得,多有苦练,不敢一日懈怠。”
“好孩子……”
“齐叔有没有技痒的时候,想不想再出山玩一把?”
齐叔一时无言,思索片刻才又说到:
“人老了,少了争胜负那股劲儿了,觉得现在挺好,不喜欢有改变了。”
齐叔状似不经意道:“小姐,最近来店里的夫人小姐们都气儿不顺,还有人阴阳怪气地指着小七,问怎么没去科举。”
“问是怎么回事儿,开始还没人搭理我,后来终于有个小姑娘,年纪小,憋不住话,再加上答应给她打折,才酸溜溜地说了一句科举要改革。”
“一细问,却又不说了,只说现在酒楼茶馆人人议论,说书的都改故事了,让咱们自己去问。”
“呃……这什么情况?我才埋头研究了几天纺车而已,总不至于再抬头就改换天地了吧?”
像是受到惊吓般,齐叔忙道:“可不敢瞎说啊小姐!”
“小的想求小姐恩典,如若消息属实,我等商户子弟也能进学,能否允许小七进学堂。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学点人世间的道理,说起来也是个读书人,能让人高看几分。”
“行!齐叔放心,待会儿吃过饭,我就出门打探。现在的任务是安心干活!”
看着慕晴远忙来忙去的身影,齐叔心里默念:一眼能望到头的好日子再没有了,都去迎接自己原本的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