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用我来对冲风险吧!”魔鬼那张模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从它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它现在非常得意。
“虽然你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实话,但我可是见证过诸界各种契约,各种赌局中漏洞,破绽和阴谋。你想诱导我去赌你能成功吧!你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我听得出来。但是我更能听得出来,你对父母的死活根本毫不关系。”
“如果我赌你成功了,你却没有成事,你失去的只不过是凡人父母,我就要赔上身上的一个部位一百年的时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如果我故意是这样诱导你这样想的呢?”
“呵呵!你没有完全的把握,没有什么虚弱能逃过魔鬼的双眼,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不会成为你对冲风险的奖励的。一切契约在此成立,我赌你最终失败,时序八,在内心的审问下,约定的时效将跨越时间与空间。”
魔鬼伸出一只手。
索迪洛芙抬起手拍了上去,这次她没有抓到一缕黑烟,而是确确实实的完成击掌。
在接触到魔鬼的实体的同时。
索迪洛芙藏在背后的右手抓住餐刀扎进自己的左手手背把两者的手连在一起。
“你在干什么?”魔鬼咆哮道,架在它脖子上的餐刀和叉子微微摇晃然后纹丝不动。
“不要在意,赌局已经成立了,我要做的是其他的事情。”
索迪洛芙用自己左手拖拽着魔鬼的右手按在了餐桌上。
而后吟唱道“铭刻在灵界,贪婪而短视的存在!游荡在黑暗,不存在于此刻的神秘!战死于天灾,把希望留给过去的英灵!我以灵感发出邀请,我用祈求协助帮助,我以热情回应呼唤,我召唤您穿过混沌之潮加入这场仪式,交易!替换!取代!”
“时序一,在飞蛾的鳞火之路上,愿一切的努力终将得到相应的回报!”
魔鬼那原本如同黑烟的右手臂忽然出现一种实质的触感。
“凡人!你会遭到报应的!”魔鬼的咆哮声直接震聋了索迪洛芙的双耳。但是索迪洛芙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左手流出的鲜血渗透进魔鬼的右手臂中。
湛蓝圣殿宛如一个人工挖掘而成的灵性之湖。
近乎无穷的灵性提供着养分,魔鬼的右手臂快速膨胀又收缩,皮肤破裂又再生,黑血从它的右手臂上滴落,在地上留下一连串腐蚀的黑点。
咔咔咔!
索迪洛芙拔出餐刀,又插在魔鬼的右手手腕上。
长在它右手上的嘴巴不断开合,发出磨牙的声音。
自己的左手手心处已经没有一张嘴了,取而代之填充空隙的是一种类似黑烟,捉摸不透的物质。
她坐回高背椅上,用汤勺敲了敲盘子。
“让我们开始吧!为圣殿再加入一个核心吧!”
“同意,节点二开放。”叉子附和。
“同意,节点三开放。”餐刀说。
“同意,节点四开启。”汤勺跟上。
“同意,节点一打开。”盘子道。
以索迪洛芙的视野中线为中线,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湛蓝圣殿中的每一寸空间都被分割成大小相宜的小方块,飞快地移动。
其长宽高相等,每一面恰好可以放下一张盘子。
索迪洛芙的左右双眼开始偏离中线,为大脑输送不同的视野。即使她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错觉而已,但是那种光怪陆离的偏离感还是让她胃里一阵翻滚,然后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感觉好受一点之后,她立刻用意识向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的身体发出指令,假面呼吸法,杀招,意识加速。
蓝色的小方块转得更加迅速了。
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着小方块的移动一直不断地提升,直至外界的感知超过了她能承受的范围,索迪洛芙昏迷为止。外界有再大的刺激她也感受不到了。
美美地睡上一觉,索迪洛芙醒来后。
她首先看到黑皮肤版本的自己,索迪洛芙原本的样子,金发红眸。右手摊在餐桌上,手腕处插着一把餐刀,身体被巨大化的餐刀和叉子所控制,正在一脸怨恨地看向自己,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然后就是湛蓝圣殿的地板,圣殿原本的地面好似繁星一般,密密麻麻排布着法阵和魔石,但如今的地面宛如不断转动的漩涡。索迪洛芙一时之间竟弄不清楚到底是顺时针在转,还是逆时针在转。
然后就是天花板,那一个个正方体的白色囚牢和幽冷的湖水也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漆黑。不过圣殿四周一直有淡蓝色的光芒,索迪洛芙倒也不至于两眼一瞎。
“我们成功了吗?”索迪洛芙等了一会儿,餐具们却始终没有回应。
不过在转了一圈后,她在餐桌旁的地上发现了一些长棍面包,果酱,魔药包裹和暴食道途学徒级的书籍。
索迪洛芙估摸着应该成功了,正因为内外有延迟的缘故,才导致他们沟通不畅。
她盘腿坐了下来,开始这一天的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