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顿时沉默了,她哪敢公然支持王凝之啊。
不过,偷偷支持还是可以的。
王凝之如何不知道云儿的心思,清咳了一声,转问了另一个话题,“你家娘子平日都在做什么?和我讲讲吧。”
云儿从小便跟在谢道韫身边,粗通文墨,近几月又入学了书院,文采大涨,说起文人的话来,那是有模有样。
谢道韫这边亦在与祝英台闲聊,有诗赋的讨教,也有书琴方面的问询,最后还讲了讲尼山书院。
谢氏子弟有许多在尼山书院读书的,谢道韫对里面的规矩多有耳闻,有课七种,分为玄、道、法、兵、易五学,书、琴二艺。
书费一百多钱,两餐需要自己带竹盒(有的是三餐),大多夫子都是擅长玄学,喜爱玄学,因此玄学理解的深了,自然倍受宠爱。
玄学、道学是尼山书院的主要课程,没有儒学,自东汉末年战乱以来,士族便渐渐抛弃了主流儒学,转而崇尚玄学,直到唐宋两朝才重新兴起。
玄学和道学虽然是两个名字,但概念相同,只不过表述方式不同,学起来的基本无什么差别。
人们常常误以为玄学是故弄玄虚的,其实不然,它是一种哲学思想,玄学体现了天地万物无穷奥妙的变化作用。
道学表述为宇宙间万事万物一般规律,人们常说的谈玄论道便出自这两者了。
片刻后,众人终于走完了难走的山路,来到了东山的半山腰处。
王凝之看向身旁众女,告知道:“我先去拜会一下谢叔父和长度他们,晚饭时再见。”
谢道韫牵着祝英台的嫩手,一面说着不用管他,一面向聚宴的花亭走去。
王凝之看着两女亲密的动作,有些吃味,但很快就释然了,反正都是自己的女人,还能整出什么来吗?
想罢,王凝之一路快步行走,来到了谢安的陋室。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正应了眼前的此景。
忽然,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王凝之聆听着踏过台阶,抬手敲了敲门。
“谢叔父在里面吗?”,王凝之询问道。
“请进。”谢安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指,起身快步迎接。
二人见面,王凝之略微拱手,低眸说道:“小侄正巧路过东山,顺便来看了您和令姜。”
谢安笑道:“凝之来这边坐下吧,两月不见,你好似变了许多。”
“嗯,是变许多。”
两人落座后,谢安泡了一壶东山自产的“好茶”,趁着冒着热烟,倒在了两个陶瓷小碗中。
王凝之品尝了一口,味道略苦,还有点干涩,有点枯草的感觉,不过回味起来,倒别有一番滋味。
谢安同样饮了一口,看向一如往常沉静的王凝之,热情的笑道:“凝之黄昏时来到,想必是匆忙过来的,还未吃饭吧?道韫那丫头呢?”
王凝之回道:“令姜准备晚餐去了,说是做一顿丰盛的。”
谢安微微点头,说道:“对了,你们的婚事将近,我准备让道韫就此学罢,专心待在家里,一应婚事布置皆已成完了,只差凝之大桥亲迎了,具体的细节还要问一问逸少。”
又道:“你们二人彼此熟悉,过多的话,我便不再说了。”
王凝之点了点头,心中思索了一番,才道:“叔父,家中亲友都要邀了吗?还需侄儿写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