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随之问:“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景烜道:“现在还说不准,还没和北翟商谈好,也还没签订止战通商的条约,按照莫丞相的意思,若签订了这些,我们就得撤兵了,可一旦撤兵,南境的军队就会因为慕容箴的死反扑朝廷,总得等新君继位,他们国内局势相对稳定后才行。”
嬴璇玑道:“那正好,等我明日给裴臻解毒之后,还得给耿于静的孩子继续医治,也得一阵子才行,你们忙你们的,我忙我的,忙完了再走,反正国中也不需要我们赶回去。”
因为羌国有燕无筹替她出面,她就不需要亲自去忙这些,其实景烜也可以撂挑子的,但是他没什么事情做,想陪着嬴璇玑都不行,因为嬴璇玑忙着治病救人。
反正他快要离开大周了,想着总得为大周忙些什么。
“那些小国部落的使团都陆续走了,听说南无离明日也离开,他找过你了吧?”
景烜颔首道:“找过,不过他想要的没能如愿,我的意思和你是一样的,总得让他们南疆为这次不该有的野心付出一些代价,称臣就是代价,不然不长记性。”
嬴璇玑道:“他回去了,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最终肯定是要称臣的,就看是他称臣,还是他侄子了。”
景烜不在意道:“那是他和南疆的事情。”
“等给裴臻解了毒,我们一起出街去走走看看吧,好好透透气。”
“好。”
。
第二日,嬴璇玑给裴臻解了毒,解毒成功,他体内的蛊也引出来杀死了。
裴臻也在下午的时候醒了过来。
许是回想起中毒之前的种种,也知道了这些日子裴夙做的事情,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嬴璇玑和景烜出去逛了一圈回来,知道他醒了,去见了他。
嬴璇玑他还是见的。
见到嬴璇玑,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嬴璇玑缓缓坐在他旁边,问:“是为了当年骗我的事情道歉么?”
裴臻苦笑:“是,我当年终究是没狠得下心去杀他,这些年我把他囚在城主府的地牢里,还以为能把他囚困致死,可我错了,他的人一直没放弃救他,连我的妻子和她的家族,都是为了救他,对我百般算计。”
所以,在妻子怀孕后,裴氏家族后嗣有人了,就联手给他下了毒,把裴夙救了出来。
嬴璇玑微微别开脸,淡淡道:“早点养好身体,养好了就回去清理门户吧,你们上庸城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在乎,至于你,你体内的蛊我已经除掉了,从今以后,我们彻底两清了。 ”
说完,她就要站起来离开。
裴臻叫住她:“你是怪我的,对么?”
嬴璇玑背对着他,淡漠道:“你做了你该做的选择,我理解,也没什么可怪你的,只是我跟你之间,除了那点血缘之外没有任何情分,在上一代血淋淋的血债面前,那点血缘也我不知道,本就该互不亏欠,”
她微微侧头,低声道:“以后别再给我的孩子送东西了,我不想再费心去解释你的存在,我的孩子已经有一个舅舅了,也不需要再多一个所谓的舅父。”
说完,她抬步离开了。
裴臻想叫她,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她走。
是他当年一念之差留下了裴夙的命,让这个妹妹对他失望了。
他的心软,也险些害了自己和上庸城。
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