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战事不多,周天子也都能阻止,相互讨伐约莫在繻葛之战后,周天子颜面扫地,无人再听其令,孔子也将这段时期成为礼乐崩坏。”
“后三家分晋开启了绝对的混乱,这场混乱死了……”
“够了。”王绾睁开了眼,出声打断了李勤的回答,语气终于是有了些波动。
李勤有些不解的看着王绾,骤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了嬴政,对上了那双略有怒意的目光。
李勤明白了自己错在了哪,若不是王绾提醒,他再继续说下去,他这身官服恐怕也可以脱了。
心中越想越后怕,李勤也学着刚才宗师弟子的模样直接跪下,道:
“陛下,臣绝无害秦之心,臣坐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秦,为了陛下,天地明鉴!”
嬴政从席位上站起,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二人身上,语气极为不满:
“你们一个是朕的族兄弟,一个是朝中重臣,骨头就这么软吗?”
秦朝并没有跪皇帝的道理,跪拜礼在现在还不‘流行’,只有大型的祭祀活动才能跪。
而且很多时候皇帝会起带头作用。
李勤是说错了话,嬴政也因为这话有些不满他为了保住自己跪情有可原。
但宗室弟子完全是想着给嬴政施加压力。
“还不起来,想让陛下亲自扶你们吗?”王绾偏头看了一眼李勤,声音又恢复了平静。
李勤苦笑一声站了起来,低着头,心中责怪自己居然被白洛带进了陷阱里。
李勤起来了,但宗室弟子依然跪在地上,“陛下,不处罚白洛恐失陛下威信。”
“陛下!”见嬴政无动于衷,宗室弟子又叫了一声。
“你要跪就跪着,朕不拦着。”嬴政无视了宗室弟子的请求,看向了白洛,道:
“先生的意思是分封不可行。”
“不可。周之事迹,断可见矣:列侯骄盈,黩货事戎,大凡乱国多,理国寡,侯伯不得变其政,天子不得变其君,私土子人者,百不有一。失在于制,不在于政,周事然也。”
白洛回答的坚定,后面所读为柳宗元的《封建论》其中一段,他认为分封制度百害而无一益。
白洛觉得他有些偏激,但分封依然不可行。
“失在于制,不在于政。”
嬴政细细拼读着这句话,郡县制于其相反,不难猜出秦朝灭亡的原因是‘失在于朕,不在于制’。
继承人要选好啊。
嬴政心中暗道。
“愚人崔广,有一事不明,望先生指教一二。”
这时,一道声音从席位上传来,白洛回头看去,此人并未穿官服,而是一身黑色儒袍,五十岁左右,给人一种饱览群书的感觉。
他说话极为客气,白洛却认真起来,这种人是最可怕的,尤其对方的名字白洛隐约记得在哪听过。
“观先生不过弱冠之年,知如此之多道理,想必师出名门吧?”
崔光并未着急问问题,反倒是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乡野之人就不能有才华吗?”不知其目的,白洛也没有回答对方问题。
“自然不是,崔广只是好奇,先生若是不愿说崔广不会强求。”
崔广微微摇头,随意道。
“只是方才见先生之言大多出自儒家,不知先生可是与儒家哪位求过学,愚人或许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