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川一番收拾，方才坐下歇了口气，便瞥见仍站在一旁的少女脸色更红，几欲滴血。

心知少女的心思难测，他也没有理会的意思，摩挲着下巴开口道：“姑娘，既然吃饱喝足了，那就谈谈如何解决咱们的恩怨吧。”

“啊？什么恩怨？”谢灵溪虎躯一震，顿时警惕：“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已经两清了？”

？

看着少女心虚的模样，想来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呵呵，你处心积虑暗算于我，这事儿你不打算给在下一个说法？”

“我暗算你，你把我抓了，一来一去这还不是两清？”

谢灵溪强撑气势，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三分。

这也算？

两人大眼瞪小眼，陆清川轻叹一声，胡言乱语，胡搅蛮缠，这是开始耍赖了。

陆清川选择不再接话，他倒也没准备真要把眼前的姑娘如何如何，只是逗弄一二。

毕竟从头到尾，谢灵溪也从未做过太出格的事，亦不曾对他显露杀意。

相反，陆清川倒觉得眼前姿容清纯的姑娘倒有几分活泼可爱。

对于这样的人，陆清川一向是更加有耐心的。

他本就是个宽厚温和之人。

自习武以来，陆清川剑下的亡魂早已不止百余人，但他并不嗜杀，没有必要的时候，他很少伤人性命。

一是自身原因，前世的记忆或多或少，依然对他有着影响。

二是自家师父的唠叨，身怀利器，更要时时警醒，以免被杀意反噬。

一阵沉默之后，瞧着陆清川不再言语，谢灵溪倒是忍不住了，“喂，你现在什么境界？”

相比于自己仍受制于眼前男子的处境，谢灵溪反倒更加关心这个问题。

或许她也不曾细想，但经过一个月的暗中观察，她的潜意识似乎已经将对方当成了一个好人？

至少是一个不那么坏的人。

此时此刻，她是不怕的。

当然，若是陆清川相貌没有如此神俊，而是如江湖中大多数路人乃至山匪的样貌，谢灵溪就要担心了。

“境界？”闻言，陆清川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是陆清川心怀警惕，不愿将自己的底细轻易透露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他是真的不知道。

......

自幼被师父捡回家，陆清川便一直生活在剑州的一个小村子。

五岁觉醒前世记忆，少年天性依然让他从小摸鱼打鸟，遛狗斗鸡，当了村里的孩子王。

直到八岁时，师父忽然问他想不想学武功，一直生活在小山村的陆清川才惊觉，这个世界不同于前世，或许会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对于师父的问题，陆清川当然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彼时，八岁高龄的陆清川甚至已经想象出了自己神功大成、叱咤江湖、收服一众仙子女侠的英姿了。

于是，一个月之后，师父便将不知从何处弄到的几门武学以及一把木剑丢到了陆清川面前，让他自学成才。

此后十年，陆清川的日子便是在练功、练剑以及师父的“提点”下度过的。

每每遭遇师父突然出剑，横死剑下，他都免不了承受让人窒息的杀意以及身体上的实质痛苦。

期间偶有出行，也大多是猎杀山匪盗寇——这是师父检验他练功以及磨砺的手段。

此次终于被师父允许出山，一个原因便是他终于挡下了师父的剑。

......

“不知道？”谢灵溪明显不信，撇了撇嘴：“不愿说便不说呗。”

开玩笑，能这般轻松制住自己的人，至少也是个一品高手，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清楚自身境界？

他在敷衍我！

谢灵溪不想理他了。

陆清川两手一摊：“我是真不知道，我从小便只是习武而已，别的事是真的不了解。”

关于这些事情，他自然是问过师父的，但师父却从来没有回答过他，只是让他以后自己去了解。

“要不，你与我说说？”

出山一个月来，陆清川不是没有遇见过江湖人，只是几乎没有让他有交谈欲望的人，普通人对武道之事又不甚清楚，今日倒是可以顺便多做些了解。

闻言，谢灵溪微微扬眉，目光扫向自己的身上：“想知道啊，总得有点儿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