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老夫!”洪承畴捊须道。
“洪承畴!”吴三桂喝道:“你以为你还是陕西三边总督、兵部尚书兼督河南、山西、陕西、四川、湖广军务的朝廷重臣?”
“你现在是大明第一汉奸,已被今上明旨从你洪氏族谱中除名的孤魂野鬼。来人!给我拿下,我正愁没有礼物送给陛下。”
帐下亲兵应声而入。
“贤侄,你不会将我也拿了去吧?”
此时从门外又走进一人,须发虽白却自有一股威势。
吴三桂见了此人,摆手拦住亲卫,顿首拜道:“小侄拜见阿舅。”
“长伯,现大明气数已尽,汝何不与舅舅共事一主?”老者叹了一声道。
“阿舅,今上可大不比从前了,月前连抄十数位大臣的家,连自己的岳父也不放过,得银何止千万?之后京营练兵、三伯进京,一招一式都很有章法。”
洪承畴道:“今上与从前相比确有不同,但对你吴将军而言绝非幸事。天下人皆知你并不是陛下中意之人,不然为何黄得功那只派了一位钦差,你平西伯却被编入邸剧,受尽天下人耻笑!”
吴三桂脸色一变道:“我皇行事,岂是你能揣摩得透的?何况陛下明旨让我还京,我决定即日挥师还朝。”
祖大寿劝道:“贤侄,伱若还京,关宁军必非你所有。手底下没了对你俯首帖耳的十万精兵,陛下灭你只须一道圣旨。”
吴三桂低下头沉吟不语。
洪承畴略一拱手道:“吴将军,明人不说暗话,大清此次为何围城缓攻?只因你关内军粮只够三日食用。我朝摄政王念你熟知军务,为人忠义,特命我来劝降尔等。”
“若你率军来降,可封你为大清平西王,世袭罔替!若你仍执迷不悟,则关宁军断粮之日,即我大军全力攻城之时,彼时玉石俱焚,勿谓老夫言之不预也!”
祖大寿叹了一口气道:“长伯,今上善猜忌,对我关宁军实刻薄寡恩也。邸剧《十二道金牌》、《冲朕来》、《连升三级》一招比一招凶狠,他这是逼你就犯!阿舅言尽于此,长伯务必要三思!”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吴三桂神情好一阵恍惚,良久问曰:“吴大,家里可有消息?”
“大帅,我听闻吴府家中除了老爷及夫人外,仅剩老仆五,仆妇十。其它的人等包括吴二,都被逼入了壮丁营,每日上垛口守城。”
“夫人,伱让我在大清、大明之间左右逢源?我现在却被逼得左右为难!奈何?”
“来人!”吴三桂喝道:“传我将令,着胡国柱、夏国相明日各领一队人马,扮作鞑子去附近村子抢粮。”
“传我将令,将所有夜不收往外放,放至通州、河南、山东,我关宁军决不回京!”
“传我将令,关内所有明官严加看管,断不许其出府半步,不听号令者,斩!”
…………………
山海关以南约四十里,八岭沟村鸡冠山上。
两面大旗迎风飘扬,一面绣着黑色的虎头,一面绣着手执钢刀的勇士。
“虎啸,陛下口谕。”杜勋喝道。
“臣虎贲营游击虎啸接旨。”
“朕派张煌言率勇卫营,负责从山海关至京城的清野一切相关事宜,尔及虎贲营须得听其号令,勿得有误。钦此!”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虎啸看了看那张煌言,眉清目秀似妇,年纪青青一书生耳,瞧其打扮也只是个京营的千总。
“虎贲营游击虎啸,见过张千总。”
虎啸拱手为礼道,但说到游击时,声音颇为响亮。
张惶言笑了笑:“我乃大明皇家军事学堂第一期毕业生,张煌言。我的老师是今上崇祯皇爷。
虎啸稍一愣,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