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天还没亮，陈明铁就起来了。

没办法，现在家里已经有两个人不上工了。

作为唯一的壮劳力，他可是挣工分的主力军，不可以迟到早退。

要不然，他娘准得跳起脚来骂他，然后自己扛起锄手去上工了。

今天要做豆腐，他不得不早点起来，省得耽误上工。

只是，他没想到，他娘起得比他还早，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豆子早在前一天早早就泡上了。

因为是冬天，气温低，陈明铁特意多泡了一点时间。

他拿着灯往大盆里一照，豆子一个个都已经泡得白白胖胖的了。

“泡成这样可以吧？”

李桂芳问道。

陈明铁点头，“嗯，这样刚刚好，时间少了豆子泡不好，时间长了豆子又可能泡坏。”

说着，他端起大盆来到屋外，往准备好的竹篮里沥水。

外面天还黑着。

今天是初九，月亮早早地就落下了，星光点点，光却弱得很。

“唉，要是能早点通电就好了，没有电做什么都不方便。”

陈明铁把防光灯罩罩好，然后把它放到台磨旁边的凳子上。

把盖在石磨上的罩布掀开，然后用抹布把石磨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毕竟这是入口的东西，还是讲点卫生比较好。

这个讲卫生的习惯起先是受到了他老婆林秀兰的影响，然后就是他女儿了。

多年下来，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他就把架势拉开，然后对母亲说道，

“娘，我开始磨豆子了啊。”

说着，他先挖了一勺泡好的豆子加到石磨的加料口，然后又舀了瓢水拿在手中，开始用力推动石磨，边推边加水，

“娘，这磨豆子要注意两条。

一就是速度一定不能太快，慢一点好。

太快了那豆子就磨不碎，出的豆浆不多，豆渣多。

虽然豆渣还能喂猪，可做的豆腐就少了，太浪费。

慢慢磨才磨得细，相对而言豆渣才少。”

顿了顿，他又说道，

“加水也是，水不能加得太多了，太多的话那豆浆就太稀了，做的豆腐有可能不成型。

还有加水也不能加太快，加太快的话同样是豆子有可能没等磨碎就被水给带了。

这样下来的话豆浆也会太粗。

……”

就这样，陈明铁边演示边解说。

而李桂芳，手里拿着另一盏煤油灯，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耳朵也注意听着他的解说，努力记着要点。

一个教，一个学。

母子俩人都分外认真。

好在今天只是试做，豆子泡得并不多。

即使是教学状态，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把豆浆给磨好了。

然后又把磨好的豆浆端回厨房，在灶上的大锅里煮了起来。

李桂芳烧火，陈明铁拿着汤勺在锅里不停的搅拌着。

“娘，您一定要记住，煮浆不能急，一定要小火慢煮。

还是，这搅拌也不能停。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这浆一定要煮透了。

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