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让我看看。”何永丰笑着揉了揉书童的小脑袋,随即看向面前的宣纸。
可这一看,原本随意的神情顿时便出现一丝异色。
反复观摩了几遍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拍了拍宣纸道:
“元念兄,你来看看这首诗。”
“哦?莫非是有佳作?”崔元念见状,也是抛开了刚才沉重的话题,饶有兴趣的接过宣纸。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南麓篱边色,何师宅里香。”
“啧啧,这小子倒是会来事。”
笑了笑,他接着往下看。
“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升君白玉堂……”
崔元念复述了几遍最后一句,赞道:
“好一首五言,以菊为题的诗词里,此诗恐怕足进前三。”
说着,他看向气喘吁吁的书童:
“这人是用了多久写的?”
“不到一刻钟,我见他接过笔墨后提笔便写,随后就给我了。”书童老老实实道。
敲了敲石桌,崔元念转头对何永丰道:
“此人有大才,至少在诗词一道上有大才。”
何永丰倒是没有反驳,转而对书童问道:
“此人叫什么名字?”
“苏羽。”书童连忙回答。
“苏羽……”略一思索,何永丰便道:
“此人我倒是有些印象,平日里念书颇为刻苦,性格也沉稳踏实,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只差毫厘便榜上有名了。在这一届的记名弟子之中,算是比较不错的。”
“只差毫厘……榜下第一?”崔元念神情有些古怪道。
何永丰点了点头。
“这可真是……”崔元念看着手里的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这样当初连中三元的学霸,确实不太能代入这种倒霉蛋。
何谓榜下第一?
简单来说,就是落榜的这些人里,苏羽的成绩是最好的。
以前每次科举,类似这样的倒霉鬼都会被传为坊间笑谈。
久而久之,为了照顾落榜学子的情绪,放榜就只放上了榜的人,那些没上榜的,干脆连自己的成绩都不知道了。
毕竟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痛苦,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落榜不可怕,可怕的是距离上榜就只差那么一丢丢。
很多心态没那么好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恐怕都得找条河投了。
“科举成绩尚可,如今又算是通过了老夫的考验,为他谋个一官半职倒也未尝不可。”何永丰捋了捋胡子,对书童道:
“请他进来吧。”
闻言,苏羽点了点头,连忙迈着小短腿又往外跑去。
可才出去没多久,便又跑了回来,急急忙忙的对何永丰道:
“先生,清竹宫的秋筠先生来了,非要拉那苏羽去她清竹宫!”
“秋筠?”何永丰愣了一下,皱眉道:
“那疯丫头跑这里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