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坐在那边,有些醉了的样子。他讲着姜坊主对这些前因后果的推测,却又感叹着姜大人的重病将死。
“而且你知道吗?那湖水是有毒的。当年就因为有人操作失误,将那湖水失误的泄露,导致那湖水变成的水雾轮罩了整个玉宣坊。所以直到现在,玉宣坊那边还是一片废墟,几乎寸草不生。而姜大人也是在生气,那些宫中的来人要是为了那妖蛇的脑袋让整个带毒的湖泄露了,怕是雁城将来几十年种出来的米面都是带毒的了。”
张大人感叹着,将杯中的酒喝光。
“也许宫中那些大人并不在乎呢?”陆云生说着,也喝下一杯酒。
“不用也许,那些宫中的大人就是不在乎,毕竟他们不会吃这里长出来的粮食。若非如此,天华的各个官家之间,也不会决裂了。”
两人聊着,直到夜色已深,连带着喧闹的船只也安静了下来。醉酒的张大人喊着胡话,在这里侍女的搀扶下出了门。原来这座建在船上的酒楼是张大人的资产,这里便有他的房间。
而陆云生在船只靠岸时下了船,慢慢的朝着夔牛楼走去,能让他入睡的地方只有那边。深夜的天河河畔上十分的安静,月色与风相伴,吹拂在有些醉的陆云生身上,让他稍微的有些清醒。
他也想过开一个店铺,去赚很多钱,凭自己的本事大概也可以。但是陆云生不敢再停留下去了。那些渴望着他身上旧仙国成仙方法的天道已经越靠越近了,简直要将他抓住,然后吞食。
要是陆云生愿意将那成仙的方法交出去,他大概能活的很好吧。那些求仙者会将他称为祖师,那些疯掉的天道会庇护于他,就连天华如今那求仙的皇帝也会将他奉为座上宾,那荣华富贵便是触手可及。
但陆云生不可能那样去做。
他的师傅师兄,那些仙宗门派,他们为了让那几条彻底疯狂的仙路断绝,硬生生的将整条成仙之路砸断,让仙国坠落人间。他们付出了那么大,那么多的代价,才让那成仙的道路从人间消失。而现在只要陆云生轻轻的将他的所知公布,就会让他们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
所以有时候陆云生会想自己是不是不该活下来,毕竟只要他死掉了,成仙之路才算是真正的断绝。
只不过现在他还很幸运的活着,他通过张大人的关系买到了前往其他地方的火车票,他就快能再次逃开了。
天色最深的时候,陆云生终于回到了夔牛楼。今天的夔牛楼大厅是异常安静的,没有那么多的鸦仆在大厅里研究案子。可他准备按下自动梯的按钮时,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
陆云生回过头,看见一副熟悉的面孔。
“咬烟鬼?你怎么来了?”
带着青铜鬼面的咬烟鬼站在陆云生后面不远处,斩妖人那白色的衣服染上了大片的乌黑和血迹。他腰间的那两把短剑一新一旧,但都布满了裂缝,一副要断开的样子。
“你还记得赵观者吗?”妖烟鬼的语气依旧冰冷,只是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虚弱。
“他怎么了吗?难道他活过来了?”陆云生看向咬烟鬼。
“不是,是他的尸体被上头一个小官卖了,卖给了一个刚入城不久的晦寿教派。而我去调查了这个晦寿教派,发现最近死亡的所有尸体基本上都流落在了那里。”咬烟鬼说着。
旁边的自动梯门开了,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