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生看向躺在地上的观者。

“你不知道铁树银花吗？”观者有些惊讶。

“他是临时调来的。”咬烟鬼说着，又用那药将观者肚子上的那道伤口黏合住。

“这样啊，你知道墨家吗？”观者的眼珠转向陆云生那边。

“不知。”陆云生想起了那水银湖畔的碑林，上面就刻着墨家。

“四十三年前，也就是后曌二年。中土诸国用三十万黄金敲开了天华国的第一个港口，那个时候天华国还被称之为天华帝国。”

观者的声音沙哑，缓缓的讲述着。

“那之后，源源不断的商品开始通过那港口卖入天华，那些商品虽然廉价，但从数量太大。天华的银子金子开始源源不断的朝着中土流去，而那时，中土将天华称作遍布黄金的土地。”

“当时的榉羽皇帝渴望着中土人的那先技术，试图用黄金去交易，却遭到了拒绝。只是邀请当时的皇帝去往中土一趟。于是榉羽皇帝不顾大臣的阻拦，坐上了前往中土的空艇。他在中土看到了一个蒸汽的国家，巨大的蒸汽机建立在城市的中央，供应着整个城市的动力。那些动力依靠着杠杆与活塞传递，支撑起无数工厂的运作。那是宛如神迹的一座钢铁之城，让榉羽皇帝为之迷醉。”

观者停顿了一下。

“但中土的掌权者告诉榉羽皇帝，现在还不是交易的时候。等天华与中土建立更加稳定长远的交易之后，中土的诸国会帮助天华步入蒸汽的时代。那之后，回到天华的榉羽皇帝便很少理会朝政，直到有一天，他从皇宫的书库中发现了墨家的古籍，于是他便成了所谓的疯皇帝。”

“后曌四年，皇帝召集所有的工匠与残存的墨家，开始了那所谓的仙国大计。无数天马行空的机关开始被制造，名为‘车床’的工具被大规模采用，那些天才与疯子将机关与民生相连，仿照着那座钢铁的城市建造起了数座机关之城，并建立以车床为核心的工厂。但是他们找不到那缺失的核心，也就是如中土城市中巨型蒸汽机那样足够支撑起整个国家运行的核心。”

“那片水银湖就是核心？”

陆云生问，而观者点了点头。

“这是墨家拿出的技术，也曾经是修仙者金丹的变种，或者说，这片湖泊就是一颗巨大的液态金丹。而这片宏大的建筑就是这颗金丹的炼丹炉，随着丹炉温度的上升，水银也随之沸腾，那先带着高温的水银蒸汽顺着名为经脉的管道，将城市中的机关带动。虽然有着管道断裂让水银蒸汽逸散的风险，但对于当时的天华来说，这种技术的利已经完全大于弊。”

“随着以水银湖为城市动力基础核心的确立，无数工厂伴随着这种便捷的动能建立起来，将各个城市连接在一起的机关列车开始运行。随着天华国内的工业发展，流向中土的黄金与白银也开始减少，仿佛一切都好了起来。”

“小形的水银湖开始被墨家研制，墨家将这种小形的动力源称之为‘人造的金丹’，依靠这种便利的能源，名为‘铁浮屠’的外置动力甲胄也开始被制造出来。”

“但可惜都变成了断层，说明榉羽皇帝最后还是失败了。”咬烟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