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后面的路应该没那么好走了，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陆云生说着，顺手将那把重剑塞进了自己的木匣子里。

“大概没有，官家对断层的各种东西都是保密的，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咬烟将手伸进长袍，将一把青色的短剑拔了出来。

前方不远处又是一大片的苔藓，无数微弱的亮光汇聚在一起，将四周的黑暗驱散，给予人那微小的安全感。

“你知道这边很危险，你为什么会接下来这边寻找那朵花的任务呢？”陆云生掂量着变沉重许多的木匣子，问向咬烟。

“你不也来寻找那朵花了吗？”咬烟歪了歪头，青铜的鬼面看向了陆云生。

陆云生表示他是无辜的，他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送来的，他还以为会是个简单的任务，可没想到上头直接让他来干这事，陆云生说着，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

咬烟好像是噗嗤的笑了，不敢隔着青铜的面具，有一些听不真切。

“你还记得自动梯上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片刻的沉默过后。

陆云生看向那青铜的鬼面：“因为你要将世界改变？”

“你会觉得这个理由可笑吗？”

“不会，我反而会很羡慕。你看这个世界都已经乱七八糟成这样了，你还有着一个不会改变的锚点，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其实并没有那么好，有这样的一件事压在心里，总是会很累的。而且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改变世界，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子。”

咬烟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那把青色的小剑，那小剑如蛇一样在咬烟的指间跳动着，绽出青色的剑花。

“那些求仙者被污染或者走火入魔，便会被白鳞阁派出的斩妖人杀掉。那些被邪魔蛊惑的愚人，只要敢对邪魔祭拜，便会连带着家人被一起清除。好像斩妖人只管杀杀杀就好了，将那些错误清除就好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告诉，这些存在错误的根本是什么。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另一种方法可以终结这一切？让求仙者不去追求仙道，让愚人不去祭拜邪魔，而斩妖人也不需要每天都跑去杀人。”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陆云生问。

“大概是我亲手杀掉了我那祭祀邪魔的母亲吧？”

忽然，咬烟不再转动指间的短剑，也停止了对陆云生的讲述，只是将鬼面对准了那苔藓海洋的深处，像是在望着什么。

“有东西过来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