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蒙毅长呼一口气,感叹一句:
“我从未喝过如此美酒!”
嬴政端起酒杯,青铜杯中酒水清冽。
他浅抿了一口,这动作与之前的扶苏几乎一模一样,只能说不愧是父子。
而下一刻,嬴政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浓郁的酒糟香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几乎冲入到鼻腔之中。
清酒入喉,带着些微的辣意滑入肚中,这是乙醇刺激食道的缘故。
而这个时候,一股比之前更加醇厚的麦香味又在嬴政舌尖味蕾之上绽放出来,
他甚至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带上了这股香味。
嬴政忽然想起刚刚从这扩音墙壁中听到的扶苏的感叹。
这酒果真是——
回味无穷啊!
此时嬴政再看向赵高和蒙毅。
赵高白净的脸庞微红,一双眼睛不住打量着这壶清酒。
而蒙毅则闭着眼睛,还在回味。
“扶苏竟能制出这种酒来!”
三人都惊讶异常。
嬴政的目光又转向了那碗肉羹。
步骤与之前一样,嬴政把碗中的羊肉羹分给蒙毅与赵高。
三个壮年男子片刻功夫便把这碗肉羹分食干净,就连那碗底肉渣,都被赵高吃的一丝不剩。
注意到嬴政与蒙毅的目光,纵是赵高也不禁老脸一红,
“肉羹美味,臣实在没忍住。”
蒙毅为嬴政奉上布帕,对赵高阿谀奉承的功夫叹为观止。
赵高看似是夸肉羹,实则是在夸扶苏。
夸扶苏,嬴政会如何呢?
只见嬴政用布帕擦拭嘴角,浓眉弯起,眼中笑意明显。
这一顿酒饭,四舍五入,就是扶苏给他这个当父亲的做的饭呐!
嬴政自然开心,况且这美酒与肉羹都是如此美味!
然而还不等嬴政说什么,
就听到隔壁的狱室中一阵“咕噜咕噜”使劲吸溜肉汤的声音传来。
赵高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忿地指着对面:
“这家伙何德何能,竟然能饱食一碗肉羹!”
……
“嗝!!”
韩宿把碗放进食盘之中,依靠在墙边,手抚着肚皮,极为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看的扶苏是一阵苦笑。
扶苏正襟危坐在韩宿对面,脸颊微红,杯中清酒已然见底。
儒家奉行克己守礼,纵使已经微醉,扶苏一举一行依然规规矩矩。
反观韩宿,头靠在墙上眯着眼,岔着俩腿手摸着肚子,一副吃撑了的样子。
这也让扶苏极为不解。
在他看来,这位韩先生的儒学功力之深,就是他的那几位儒师都远远不及。
可这放浪形骸的姿态,却是扶苏从所有儒生身上都不曾见过的。
韩宿用手揉了半天肚子,打了好几个饱嗝,
终于从吃撑的感觉中缓过来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要讲课的事情。
“上次咱们讲到哪里来着?”
终于要开始了!
扶苏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表情极为郑重。
“韩先生,上次您讲到了儒法之争!”
“您说,大秦以法治天下。”
“父……始皇帝打压儒学,乃是必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