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署内。
黄文镜听着手下的汇报。
“蔡鹤白三日前到了桐州,名义上是来拜访师伯。”
幕僚隐去了后面的话——实际上的目的无人可知。
蔡鹤白向来是大总统一派的代表人物,一言一行都会引起关注。谁又能保证这次行动背后没有大总统的意思呢?
“如今这个时候来桐州,莫非是为了《皖报?”黄文镜嘴里喃喃自语。
可仔细算算时间也有些对不上。
《皖报如今刚出桐州,走向皖南,若是为此而来,怕不是有些过于敏锐。
难不成真的是来看师伯的?
是夜。
桐州城一座私人园林内。
蔡鹤白看着对面的不苟言笑的严明。
“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分明不过才第二面,但从严明嘴里说出却仿佛是第一百零八次一般。
蔡鹤白点头,语气隐隐有些感慨,“第二次了啊。”
没想到约见严明竟然如此困难。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了。
与其说见这个叫严明的难,不如说约谈商会令的归属更难。
为此他不惜千里迢迢从燕京赶来桐州。
不过就算他表现出了如此巨大的诚意,也始终没能见到商会令真正的主人。
只是听说,姓萧。
“蔡先生口中的诚意未免单薄些。要知道,如今除了你,其余各方开出来的价格都令人心动呢。”
“蔡先生和季先生若是想抱得令归,怕是还要更有诚意一些。”
严明倒是一如既往的直白,这一贯是他的做事风格。
因为有主子在他身后,他无需动脑,只要按照命令执行即可,主子的命令,他一定会做到。
出了白砖黑瓦的石门,蔡鹤白摇摇头,这严明和他背后之人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不过当前拿到商会令确实是重中之重。
眼下距离7月也只余百十来天,若是再不决定,怕是来不及了。
亲兵跟在蔡鹤白身后一动不动。
此次出行突然,为了隐蔽行踪也只带了他一人。
出发时他被再三叮嘱,不听、不看、不语。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蔡先生不动,但他知道自己的职责。
蔡鹤白在思考一个问题。
从他接到严明同意见面的地点后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为什么偏偏是桐州呢?
他来到这,主要有三个目的。
其一自然是为了商会令。
其二嘛,是为了一个人。
这个人他前日也已经见过。
他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拜访自己师伯,师傅方文严的同门师兄——左兰亭。
这位师伯可是个传奇人物,年轻时周游世界,去过很多国家,精通英、法、俄等各国语言,学术无出其右者。
曾立志向世界宣传儒家思想,当着太后的面作诗讥讽其奢靡腐败,
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堪称当世典范。
奈何身陷党派之争后,一直被排挤,边缘化。一气之下在桐州内避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