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散去,杨照和周清暮二人都看到了这石台的异象。
杨照从地上跃起,不禁给周清暮竖出一根拇指,称赞道:“周清暮,没看出来你还会破阵啊!刚刚那是什么法子,等出去了一定要教我。这可比那些老家伙教的破阵手段简单多了!”
周清暮有些无奈,道:“杨照,我这法子你恐怕想学也学不了。”
杨照并不知道这与周清暮的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兄弟我悟性好得很!”
周清暮无奈一笑。
杨照仔细看了看这四象齐现的场面,皱了皱眉头:“这似乎是道门一种很古老的阵法,好像叫什么四象守渊大阵,记不太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出去的关键应该就在那漩涡之中。周清暮,有一点我要提前说,否则到时候黄泉路上你怕是也要找我麻烦。如若我们进入那漩涡,虽有可能出去,但更大的可能就是我们身死其中。这样的结果,你愿意冒险一试吗?”
周清暮闻言后淡然一笑:“反正留在这也是等死,还不如去拼一拼这生的希望。”
周清暮一向不会做这等风险极大的事,但如今若是不赌,极有可能再也出不去。周清暮如今只能将身家性命押宝在这里。害怕吗?少年心里是确信的。但应该退而等死吗?少年在心里重重地摇了摇头。
杨照闻言后也随之一笑,大喊道:“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还是危险重重,小爷来了就一定要出去!”
说罢,杨照毫不犹豫地跃进那法阵的漩涡之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这向来吊儿郎当的道袍青年,在生死一事上,竟也能做得如此决绝!
周清暮拔出插在地上的葬仙剑,望着那锈迹渐少的剑身,轻声道:“朋友,又要麻烦你陪我走这一遭了。若是能活着出去,我一定竭尽全力让你回到你本该身居的地位!”
本应位列圣兵的古剑,在这一刻,剑鸣不止!
如同多年老友,外冷内热。
周清暮紧握着葬仙剑,一跃而起,落入那阵法中央的漩涡之中。
预想的痛苦并未出现,周清暮只感觉被一阵温暖的能量包裹着,如同在风雪天里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被子一般。
周清暮的眼前只有青、白、黄和红四色光芒交错,汇聚成洪流。
少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在这洪流之中,一路滑下。
周清暮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待得眼中四色光芒消散,眼中出现了一个道袍青年和昏暗的石室。
道袍青年正是先周清暮一步进入的杨照,这石室想必就是阵法之下所藏的别有洞天吧。
杨照听到身后异响,转过身来,眼神凝重。
“我猜错了,这里并非是洞天福地。”
周清暮抖了抖手中的剑,并未在意:“与寻常洞天福地有何区别吗?”
周清暮并未去过什么洞天福地,所以对此并不了解。
杨照后退一步,与周清暮齐肩而立,看了看眼前昏暗的石室:“若是碰上了洞天福地,我们大概率不会身死。而这种类似于秘境的地方,就说不准了。古籍所记载的洞天福地和我所去过的一些洞天福地,其实和我们所处的人间差距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那里也有和我们一样的人类以及被抵御在莲花、天乾二域的边境外的妖兽。只不过有些洞天福地和我们的修炼体系有所差别,但其实大抵是差不多的。不过这些洞天福地,一般都有些天道规则上的限制,比如那里的修士都最终都只能修炼到一个极致的境界,差不多相当于我们这里的元神境。但一旦抵达此境,便极少有人能再精进一步。但也有些福地内,根本没有修士,几乎遍地凡人。往往这样的洞天福地内,几乎机缘遍地。但我们外来修士进入后,也会被那方天地限制,无法用出自身的全部修为。而且,我们也要遵守其中的天地规则,拿取机缘可以,但绝不可改变原有的轨迹。”
周清暮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岂不是很多人都会进入这些洞天福地内寻求机缘?”
杨照摇了摇头:“虽然目前道门和其他两门发现的洞天福地都不少,但往往要想进入能够承载的人数都是有着一定限制的,这些洞天福地往往都是被一些大宗门或是大家族抢占了用于给后世子孙留下的福祉。但也有极个别身怀大气运者,会在这些名额之外,被福地内的天道法则破例带进去。”
周清暮听闻后,思索了一番,大概是明白这所谓的洞天福地是何意思了。
“那这秘境是何意思?”
周清暮又回到了最初杨照所说的话里。
杨照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甚清楚,以前几乎没有来到过这种地方。但是以前听我家那些老头子所讲过,这种秘境几乎都是一些大手段者或是大修为者开辟出来的。据说很多是这些开辟者休息或是闭关所用,若是这石室里面有位什么大神通者在修炼,我们怕就凶多吉少了!我估摸着能在这种鬼地方开辟出秘境的人,修为应该也不会比先前那穿着道袍结果用的是佛家神通的老头儿弱。”
周清暮一惊,先前那位道袍老者的修为他感受过,那尊巨佛近乎给他带来绝望的压迫感。
虽然之前两人拼尽全力在那巨手上斩出了几道裂痕,但是周清暮确信若是那老者全力出手,十个他们怕是也不够老者打的。
周清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抬头看向前方石室的入口,笑了笑:“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退的余地吗?”
说罢,周清暮提着剑往石室走去。
杨照一怔,笑了笑。
“这性子合我胃口,我果然没看错人。”
杨照扶了扶腰间的刀,紧接着便走在周清暮身后。
石室之中,有一条长长的石道,两边挂着不知燃烧了多少岁月的蜡烛。
两人在这石道上走着,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二人的头发,越走越让人觉着在几百年前哪位皇权显贵的墓室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