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浩南蜷缩着身体,躺在并没有垫褥的木板床上,这个不足30平米的房间,老旧风扇有气无力的悬着,发出吱吱喳喳的声响,鼻翼中有一股子空气发霉味道。
整个房间里,像样的家具根本没有,除了这一张用木板堆砌成的床,唯一体面的,就是正对门口的神龛,神龛内供奉着一尊瓷制关公像。
家虽朴素,但二爷面前放着香炉、供果,祭物,两旁素蜡高烧,一个不少。
盛浩南从汗水侵湿的水渍之中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是……我家?
四十年前的家?还是现在的家!
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手臂,衣服、慌忙的去翻看日历。
1983年!
盛浩南一把扯下日历,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不知道刚才是在梦里渡过了一生,还是一生化作了一场梦,庄周晓梦,大梦一场。
是梦吗?不是的话,为何他的心这么酸,这么痛?仿佛有千万针在刺,在扎,在戳!
那些生动的面容,历历在目!
那些往事如同,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将他裹溺。
“太子,大飞,灰仔……“
盛浩南喃喃的念着这一个又一个名字,一个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他的手动了一下,不经意地摸到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却是枕边放着的黄竹岗警察学校的报道单。
究竟是梦,不是梦?
他叫盛浩南是矮骡子从一步一步成为大佬,最后亲手刃敌,大梦黄粱。
他也叫盛浩南却是一个香江皇家警察即将报道的新生,大梦起航。
一个是古惑仔,一个却是等待报道的差佬,莫问长短的山水路人,交织万缕的起伏人生?
盛浩南用力的甩了甩脑袋,站起身,半踏着波鞋,走到神龛前。
“大梦也好!重生也罢!你是我!我是你!”盛浩南左手想去拿香,但桌上装香的地方早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塑料袋。
没办法,盛浩南右手插入口袋,摸出一包双喜经典烟,叼在嘴上,掏出火机,将烟点燃,呼,嘴里吐出白雾。
在再将里,一明一暗的火星摘下,将插进香炉。
“关帝在上,以前他没得选!现在的我要做个好人,去搵正行!”
说完,盛浩南,直直跪下。
一跪,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