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宋红衣,咱们这就开始吧。”
“嗯。”宋常山从鼻子里发出了一点声音。
林孤臣先走向隔壁院子,那些人分别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门口各有一名宗律院弟子看守。
他推开了最前面的一扇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宋常山走进去之后才跟上。
这里面是个叫李思的白役,门开时正在抖腿,见两人进来,抖得更厉害了。
林孤臣提前已经准备了几张写着别人姓名的供状,以及一张白纸,他走到那人身前,假装挑挑拣拣,其实是故意让那李思看到那些假供状的内容,确保对方看清之后,才从后面抽出白纸,放在桌上。
“你是自己写啊,还是我帮你写啊?李兄,提醒你一句,自己写的话......罪减一等。直说吧,掌印亲自示下,这次要砍个脑袋以儆效尤,估计会选个态度最差的,若是别人都老实交代了,就你一人死硬到底,嘿嘿,懂得都懂。”
李思咽了咽唾沫,僵持了大概五六息的时间,直接抓起了桌上的笔。
林孤臣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句话让一个男人为我写了几百字的小作文。
这时候,最惊讶的是宋常山。
其实写供状的时候他就猜到林孤臣的目的了,只是没想到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能够如此老练,许多在宗律院的执役都做不到。
他走进屋子,一共只说了两句话,然后就得到了李思的认罪供状,果不其然,里面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武正礼指使所有人一起贪墨库银,坐地分赃的事实经过。
如此这般,如法炮制,最后他得到了三张案犯亲手写的供状,另有两人只是口述,还有一个死硬分子拒不交代,但是这已经够了。
等到所有白役都被问完了,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武正礼。
林孤臣正在往最后一间房里走,就见院外闯进来一个挺拔如苍松的身影。
“这位红衣请留步,在下青山武正信。”
四海钦天宗人员众多,地域极广,如果不在同一个区划内,互相之间不认识也很正常。
“宗律院宋常山。”他皱起眉头,本能地感到不喜。
林孤臣笑呵呵地行礼:“见过武师叔。”
武正信没有搭理他,又问道:“宋红衣,听闻舍弟牵扯到了库银亏空案,心中担忧,实在忍不住前来探询一二,还望恕罪。”
“不敢。”
宋常山还是沉默寡言,他这个红衣执事还真不好得罪对方。毕竟他们宗律院只是职能类似警察,但不是真正的警察,人家青山是宗门里一等一的业务部门,能带来真金白银的收入,地位是不低的。
不过以他的性格,若对方真敢做些什么,他还是会秉公执法。
然而林孤臣不会让他难堪,只是嬉皮笑脸地递上了别人写的供状:“这位武教习,此事与令弟关系很大,人证物证俱在,恐怕.....翻不了案了,抱歉。”
武正礼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他是专门挑着刚开始审没多久,立刻就赶了过来,想要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自己的亲弟弟置身事外,不论是许诺利益,还是用身份施压都可以。
可他没想到,这小子的动作竟然如此利落,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连签字画押的口供都拿到了。
他下意识地用右手握住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