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
李世民面色一变,几乎是在瞬间勃然变色。
他怒喝道:“太子沦落成这个下场,怎么会是朕害的!”
“陛下,切莫动怒,有伤龙体。”房玄龄心跳加速,额渗出丝丝汗液。
宁长生负手而立,面色淡然,只是直直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眼里闪烁着熊熊怒火,提声质问:
“太子自幼聪慧,朕对他寄予厚望,更是拜贤访能,挑选众多名师辅导,对他倾尽一切培养,怎么会是害了他?”
宁长生抚掌一笑,一气呵成道:
“问题正出在此。”
“贞观十四年后,太子患腿疾,内心备受打击,情绪处于崩溃边缘,这才开始不服管教,叛逆起来。”
“不过这实属人之常情,换做任何一个人,突逢变故,都难免会因此性情大变。”
“反观陛下,您是怎么做的呢?”
“您不管太子愿不愿意,便直接以‘搜访贤德,以辅储宫’为由,先后挑选了数十位老臣、名臣出任太子的辅臣。”
听罢,李世民怒意更甚。
他额头青筋暴起,愤怒地盯着宁长生。
“太子离经叛道,难以管束,朕以名师辅之,严加教导,难道不是让他迷途知返的好法子吗?”
“陛下,您当真是这么认为的?”宁长生薄唇轻启。
“你觉得朕错了?简直荒谬至极!朕有什么错?”
李世民大声咆哮,怒火在心中翻腾,喷薄欲出。
就连眼神中,都带着一种骇人的目光。
宁长生心中叹了一口气。
看李世民这个样子,他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罢了,眼见为实,陛下一看便知。”
宁长生抬手一挥。
登时。
天地色变。
三人眼前出现一副画面。
太子东宫内。
李承乾低下头,死死盯着手里攥着的书本。
一干老学究围着他,轮番苛责。
满口着的之乎者也,纲常道德。
李承乾只能听着、受着。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角悄然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滴落在绣着四爪巨蟒的黄袍,消失不见。
“太子之所以发生巨变,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言官清流,对他日日夜夜、不止不休的批判与指责。”宁长生沉声说道。
“老夫竟然也在批评教训太子。”
房玄龄指着前方画面中的“自己”,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与尴尬。
“爱卿,你没有做错,其他臣子们也没做错。”李世民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说道。
“陛下,您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吗?”宁长生出声道。
“太子身背负着家国社稷,他迟早有一天要独自担当国家重任,该有一些承受力,怎么会连这等言辞都接受不了?”
李世民注视着画面中的李承乾,心中闪过升起一丝柔软,情绪终于冷静了许多。
可是,他仍旧眉心紧皱,语气中隐有严厉。
“难道陛下还看不出来?”宁长生看了眼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他仍然没能明白问题所在。
索性就直言一回。
心念至此,宁长生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即朗声说道:
“那备受批判的人,不止是国之储君,更是一个刚刚遭逢巨变,内心备受重创的孩子啊。”
“那些言官,只想着名留青史,他们不遗余力地批判太子,真得是大公无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