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要是把他抓起来,影响这两个大项目的运作怎么办呢?沙小红的间谍工作不知道做得怎么样?没有田晓东,能把这两个项目继续运作下去吗?
但周满富想到刚才的屈辱,就在心里下着决心:不管沙小红能不能运作,都要把田晓东抓进去,关起来。否则,我就会死在他手里。我人都要死在他手里,还要这两个项目干什么?再说,不报这两次被骂被打的羞辱之仇,我还是男人吗?
对了,造纸厂也不能容忍他继续存在下去的,他们早就要处理他了。我要求他们,等他招商引资回来才处理他,他们这次才没有在省城杀掉他的。
那么现在就弄死他行不行呢?周满富又矛盾地想,我跟他有了这么大的冲突,公安局会怀疑我的,处理不好会出事的,所以还是找个理由把他关进去,然后判他十年以上徒刑,他就出不来了。出不来,他就是再狠也没用。
当然,他在里面吃官司的时候,再派人去悄悄弄死他,就不会牵连到我。
这样想着,周满富就更加热情地夸赞起田晓东来,装作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和不快,问他这出去次招商的情况。
周满富想从田晓东的口中探听一些信息,田晓东却口风很紧,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给他。
说话的时候,周满富小心翼翼,甚至低声下气,再也不敢神气活现,颐使气指了。
蒋雪艳还没有从难堪和屈辱中恢复过来,话就不多,但一直在用眼睛给田晓东暗送秋波。她在对他表示感激的同时,也把越来越喜欢他的情思,用目光送到他心底。
说到十点半,周满富主动对田晓东说:“田镇长,今天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吧,我们正好开诚布公地聊聊。我要好好向你道歉,向你忏悔,向你学习。”
田晓东见他态度如此诚恳,就相信了他,说:“学习谈不上,你也不要向我道歉。因为你没有冒犯我,你是在侵害蒋镇长。我在情急之下打了你,反而显得我有些粗鲁,应该我向你道歉才对。不过,这个歉我是不会道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咎由自取,也因为还没有看到你真正改好的这一天。以后,你真改好了,我可以向赔礼道歉。
“不不,田镇长,你这样说,我就更加无地自容了。”周满富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一定改,但你不要给我赔礼道歉,我真是咎由自取。”
田晓东又说:“另外,你只要把我这个副镇长当人看就行,不要刁难我,打压我,能支持我的工作,我就很高兴了。”
周满富一叠连声说:“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从下星期开始,我一定不再刁难你们,打压你们,一定支持你们的工作。”
他们表面上和好如初,与蒋雪艳告别后,就走到对面房间里来。但周满富到卫生间里洗刷好,一坐到床上,就磨刀霍霍地给他那个在县纪委的亲戚发微信,约好明天下午与他见面,详谈田晓东的经济问题。
而田晓东则在想着明天的安排,他要趁明天星期天的空档,去医院看望黄清兵,解决他的困难,千万不能让好人吃亏。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起床后,大家都去洗刷,然后到餐厅去吃早饭。吃好早饭,三个人平静地走下来,把房卡交给服务台。他们走到外面车子边,蒋雪艳犹豫了一下,拉开田晓东的后排车门坐进去。
周满富没有说话,就把车子开出去,田晓东的车子慢慢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