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明岚莺被院子外面叽叽喳喳声给迷迷糊糊吵醒,院子外面的麻雀和猫头鹰在交流最新实事。
“金雕王受伤了!”
“什么!金雕王快死了!”
“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
芜湖,金雕王要被抓了?
明岚莺迷迷糊糊的睁眼看了眼天色,却瞥见稻草堆那本该躺在那的男人不见了,立马清醒了大半,轻手轻脚摸下床穿鞋,“叶绝律?”
屋里屋外都没人应,明岚莺有些疑惑的蹙眉,大半夜的他能干嘛去?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想问问外面的麻雀有没有看到他的,就看见叶绝律好像从外面回来了,正关院子篱笆门。
“你大晚上的去哪了?”
叶绝律没想到明岚莺今天大晚上的竟然会起来,而且好像是专门来找他的样子,下意识的问,“你怎么起来了?”
明岚莺叉着腰看着他,“起来喝水,看见你不在,大晚上的你出去有事?”
叶绝律淡淡的嗯了一声,“明天你晚点出门。”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明岚莺疑惑的想问清楚,叶绝律却不在说话,明岚莺翻了个白眼睡觉去了。
第二天她还是听话的在家磨蹭到了快中午才出门,带着宁儿去放羊。
路上听别人聊天她才知道,昨夜林青霜半夜起夜,不小心摔倒竟然摔断了腿,够倒霉的。
明岚莺联想到昨夜叶绝律半夜出去办事,有点可疑。
宁儿拿着个软竹枝跟小羊羔玩,明岚莺记着叶绝律的话,不要进山,就只是在山脚下远一点的林子边晃悠,不远处就是村子。趁四下无人就活动活动,抓紧时间把这身肉减掉。
天空中突然飞出大批惊鸟,远处山林里也是窜出许多动物,都朝着山林深处逃,一时间鸟惊兽乱。
“金雕王来啦!金雕王来啦!”
“金雕王来抓猎物啊!快跑!”
明岚莺听到新消息,下意识的抬头往源头去看,还好奇了一下金雕王有多大,结果看到遮了林子半边天的巨型飞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还要凶狠霸气。
下一刻明岚莺就口喷素质三连,金雕王像利剑一般俯冲下来,是看到她附近的猎物了,而附近它能抓的只有瘦小的宁儿。
“宁儿!快过来!”
明岚莺大惊失色,用尽全力冲向宁儿,赶在金雕王之前把他护在身下,宁儿被明岚莺挡的严严实实,只听到一声鸣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岚莺感受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金雕王呼扇着翅膀压在她身上,一爪子勾着她后背的肥肉脂肪,“该死的人类,你们都该死!”
“啊啊啊啊啊——老娘日你家仙人板板的!我又没得罪你,你伤我干嘛!痛痛痛痛……”
金雕王好像一侧翅膀受伤了,扑扇翅膀的同时,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人类都不是好东西!贪婪的家伙都该死!”
“你他妈给老娘送爪!就你个禽兽是好东西!你还想滥杀无辜!”
“去死去死都去死!”
“你有病吧!老娘招你惹你了!”
一人一鸟有来有回的互骂,金雕王后知后觉的感到震惊,松了爪子,飞到了就近的树枝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女人,你能听懂我的话!”
“你没有脑子吗?不然我在骂谁?
明岚莺疼的脸色煞白,金雕王的利爪是捕猎利器,她不用猜都知道她背后会有几个血窟窿,背后的衣裳都被染红,血腥味飘散。金雕王飞到了树枝上,想来是暂时放弃抓捕宁儿,她艰难的站起身,挪到旁边的大石头上,把宁儿放了出来。
宁儿立马贴到她的身边,被明岚莺搂着护在怀里,摸到明岚莺后背湿湿的,一看是血迹,吓得小脸苍白苍白的,慌张的抱住明岚莺。
“娘没事,宁儿别怕。”明岚莺安抚的拍了拍宁儿,“就破了点皮,宁儿别怕哈。”
金雕王警惕的看着她,“你是那群人的帮手!”
明岚莺意外这只金雕竟然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这运气也算挺好,起码骂它的时候它听得懂了。
愤恨的对它竖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老娘要是想抓你,你早就死无全尸了。”
金雕王闻言立马张开翅膀,凶狠的瞪着她,“你果然和那群人是一伙的!”
明岚莺气笑了,即使是金雕王这种灵智较高的生物,也还是个头脑简单的禽类,人类的一些反话它也不能第一时间理解。
“傻鸟,我的意思是,老娘不稀罕你,瞧不上你,不想抓你。”
“呵,无知的女人。”金雕王抖了抖羽毛,信了明岚莺的话,“帮本王把这该死的箭拔出来。”
明岚莺这才看见它一侧的翅膀上有一只穿透翅膀的短铁箭,但还是捏紧了拳头,这傻鸟说话怎么这么贱呢。
“你在用这种态度一口一个女人的叫我,我就叫我相公来‘弯弓射大雕’!”
金雕王高傲的抬起头颅,“愚蠢的女人,不帮本王,就啄烂你的脑袋。”
明岚莺猜这金雕王是遇见了类似于王爷的那种人,学会了用本王自称,这高傲欠揍的样子也学的有模有样的。
“那我们就同归于尽,你刚啄我,我就先扯烂你的翅膀,然后我相公来了就去找你的老巢,把你家一网打尽,在把你的行踪告诉给那群抓你的人!”
金雕王气急了,骂骂咧咧的一通乱叫,把宁儿给吓懵了,明岚莺搂紧了他,忍着后背的疼痛跟金雕王谈判。
“傻鸟!我可以帮你,但是以后你得对我有求必应,我叫你,你就必须来帮我!”
金雕王瞪着她半晌,咬牙切齿的同意了,没办法,除了明岚莺,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第二个人类能听懂它们的话。
“女人,本王不知道你是得了什么样的机缘,竟然能听懂本王的话,但是本王说到做到,只要你不贪图本王的美色,本王可以帮你做事。”
“我这是祖传的,你是不会懂的。”明岚莺翻了个白眼,这傻鸟都在哪里学的乱七八糟的,“傻鸟还不下来我怎么办你拔箭!”
明岚莺背后疼的没多少力气移动自己庞大的身躯,宁儿就看到明岚莺和大鸟说着说着,大鸟就展翅飞到了他们面前。巨大的金雕王收敛起翅膀,战立在那里,也比宁儿高出了两个头,明岚莺把宁儿护在怀里,怕他害怕不让他去看。
“宁儿别怕,闭上眼抱紧娘,没事的,这个大鸟受伤了,娘帮它一下,乖乖别怕哈,闭上眼。”
宁儿乖巧的埋进明岚莺怀里,明岚莺撕下了一圈长长的衣摆,上手摸了摸那穿透的短箭,箭身是用精铁打造的,不长,穿透了金雕王的翅膀,前后只留下不到一个手掌宽的箭头箭尾,这威力令人胆颤。
“你忍着点,别动。”
明岚莺不是大夫,但她知道拔箭什么的,长痛不如短痛,要快狠准。箭头已经穿透,箭尾也不够长没有受力点,就拿布条缠住箭头的倒勾,在缠在手上,一手按住翅膀,一手准备发力。
“你千万别动啊。”明岚莺狠狠心,酝酿了全部力气,一口气拔了出来,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裙摆,明岚莺赶紧抖掉铁箭,拿手里的布条给它草草的包扎一下。
金雕王惨叫一声,又惊飞了不远处的飞禽,金雕王踉跄的倒在地上,眼皮无力的半阖着,明岚莺见一条布条还不够,就挑了较干净的衣摆又撕了一条,草草的包扎好止住了血。
金雕王缓了好一阵才站起来,明岚莺却没力气了,后背的血窟窿一直在流失她的体力。
“你还能飞吗?”金雕王扑棱了另一边完好的翅膀,明岚莺还是有力气嘲讽它的,“不能飞你就走吧,自己藏好养伤,等你伤好了还要给我办事。”
金雕王瞪了她一眼,“女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明岚莺冷笑一声,“我不介意同归于尽。”
“……”好气!金雕王骂骂咧咧的,“两只羊给本王留下!”
“想的美,这是我儿子的,羊也说了不想被你吃掉。”
“你还听得懂羊说话!”金雕王狂怒
“你是想饿死本王吗!”
“明天给你弄两只鸡,快滚!”
“女人,你给本王等着!等本王伤养好了,定要拿回本王的一切!”金雕王气的怒啄明岚莺脚边的碎石,骂骂咧咧的半飞半跳走近林子。
金雕王现在有伤,明岚莺虽然很怕它,但是万物皆有灵,她帮了金雕王一次,金雕王看在这份上也不会现在害她,况且明岚莺能跟它沟通,所以明岚莺才敢这么跟它说话。
金雕王走远,明岚莺才让宁儿睁开眼睛,宁儿被她衣摆上大片的血迹吓懵了,清澈的大眼睛里立马蓄满了水汽,泪眼朦胧的看着明岚莺。
把明岚莺看的心都化了,咬牙费力的揉了揉宁儿的头,“这不都是那个大鸟的血,不是娘的,别怕,我们回家吧。”
明岚莺强撑着身子,牵着宁儿的手赶回家,宁儿一路上都眼含泪水,时不时想看一眼明岚莺后背,都被明岚莺强行按住,她不敢让宁儿看见后背的痕迹,心里亲切的问候了金雕王全家。
“宁儿,你把小羊带回棚子里玩,娘去换身衣裳。”
宁儿含着泪乖巧点头,听话的带着小羊回棚子,还洗了几个菜叶子喂羊,时不时看一眼屋子。
明岚莺是个很怕疼的人,可能因为是祖传的精神能力的原因,家族里每个有这种能力的人都会有不一样的副作用。有的人会眼盲眼花;有的会一辈子秃头;有的是半身不遂;有的人是敏感加倍,而明岚莺就是痛感超级加倍。
背后四个血窟窿半干的粘着衣裳,明岚莺解开腰带,忍着痛慢慢松开后背的衣裳,疼的直吸气,生怕漏出一点叫声被宁儿听见。明岚莺趴在床板上,咬着枕头,一口气把后背上衣全部揭下,一瞬间,明岚莺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魂魄都出窍了,人直接给疼晕了过去。
明岚莺昏过去的下一刻,门就被猛的推开,冷风灌了进来,叶绝律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跟死猪一样的明岚莺,后背衣裳大开,前襟半褪不褪的掩着,肥厚的后背肉露出了大半,血污一片。
宁儿紧紧的抓住叶绝律的衣袖,指着地上带血的外衫,又想去看明岚莺,被叶绝律捂着脸挡住了。
“宁儿,你娘没事,你去跟小羊玩会,爹照顾她。”
宁儿指了指带血的衣裳,又在叶绝律后背比划了一下,叶绝律懂得他的意思,捂着宁儿的脸推着他出去。
“爹知道了,她待会儿就会醒来给你做饭,你去洗点青菜。”
被叶绝律捂着脸,宁儿懂得接下来不是他能看的,乖巧的点头,握林握叶绝律粗糙的大手,乖乖的去洗菜。
叶绝律不放心,半掩着门方便他照看宁儿,转身去床板边垂眸看着明岚莺血了呼啦的后背,粗糙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扒开了她的伤口观察,鲜血又涌了出来,明岚莺也被痛醒了,张口第一句就是礼貌问候。
“去你奶奶的腿,哪个王八犊子——”
一回头就看到冷着一张脸依旧帅气迷人的叶绝律,后面的话直接卡在喉咙里,“你、你怎么回来了?”
叶绝律拿旁边干净的巾帕沾了点水,擦了擦血迹,处理干净伤口,下手是一点都不留情,疼得明岚莺想叫,却又担心吓着宁儿,硬是咬着袖子堵住叫声,额头上都憋出汗来了。
这让叶绝律高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挺彪悍,能从金雕王的一爪下活着回来。”
明岚莺缓了缓气,抹了抹额头的汗,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踏马不会轻点!”
痛感超级加倍,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她的家族里也有痛感加倍的,结果没活到四十岁,是硬生生给疼死的。上一世的明岚莺知道这一点,所以很少让自己受伤,结果现在的伤已经让她生不如死了。
叶绝律不知道这点,只当做是她女子本身就矫情,昔日他们受伤都是草草清理用药了事,伤养好了就没事,所以他冷淡的说了句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