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对方的修为足够低；

再一个，在老者而言，立誓的内容关乎生死，可在孟周的角度，却与随处可见的土石无异。

作为绳结师的孟周，很难不将这两者联想在一起。

太嚣张了！

其中一个原因，却是非常简单——

这还不够令人惊悚吗？

这个发现，差点让孟周对整个世界的认知进行最彻底的重塑。

反过来，这个简单的道理同样成立。

“而对立誓内容的价值判定，却来自于立誓双方最真实的内心，也只有他们，才能最准确的判定立誓内容的价值高低。

修行者认为高价值的物品，很可能对妖兽亦或者灵植来说毫无价值。

这才嘴角微弯，却又有些嗔怪的道：“吓我一跳……刚才朱茜还提起你呢，你就不与她见一面？”

当这个念头从心底浮现，孟周便没来由的打了一个狠狠的激灵。

可孟周在说完这些之后，所有心思都已集中在了识海魂潭之内，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近在咫尺的白芷。

即便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反噬也完全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所以，价值高低是修士自己的认定，不可能来自视众生若刍狗的大道。

此刻，白芷与朱茜这对师徒正在不远处的灵药园中一边侍弄各种灵药，一边嘴不停的聊着各种趣闻八卦。

之所以选择与这个老者“勾兑”，原因当然不少。

他清楚的感觉到，就在现在，就在他念头已起，却还没有采取实际行动的现在，那些缠绕在魂潭周围的无形丝线忽然毫无征兆的勒紧了一些。

但到底如何，还是得实际验证一下，不能完全靠自己一人在那里颅内推演。

“‘外在’主要针对立誓双方的修为高低，进行精确客观的判定。”

在孟周这里，每次他关注时，几乎都是以刷屏的形式出现。

“那人姓曲名通，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坊市中经营了一间店铺！”

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若无意外，他以后再不会看这些东西第二眼。

这也是他能够很轻易的将道心誓言的约束尽数破除的关键。

“莫非，天道其实是个有情、有意、有知的存在？”

从发出道心誓言的那一刻起，它们就自动担负起了监督的职责，一旦出现任何违背道心誓言的举动，便会生出反应。

在“通明圆镜”的帮助下，在五域范围内几乎开了全知视野的孟周，见证太多隐秘事件的发生。

孟周想了想，没有现身去打扰两人的兴致。

这一刻，孟周的心思却大半都集中在识海之内。

“啊？所以呢？”不明觉厉的白芷呆呆地问。

顺路。

孟周也顺便看了一下从老者那里得来的所谓“丹器宗秘传”，只是随便扫了几眼，孟周便将之再度收入灵葫空间。

“这大概就是紧箍咒的感觉吧。”孟周心中如此想道。

在孟周的招呼下，白芷盘坐在孟周对面。

既然白芷想要与爱徒聚一聚，那就将目标定在朱茜所在的这处灵脉好了。

最终选定的一个筑基中期的老者作为目标，也是基于心中判断的谨慎选择。

孟周从中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道心誓言并不是机械的、笼统的、无差别的覆盖在所有指心立誓者的身上。

这话刚出，孟周便强忍着不适，在心底轻呼出声。

这一圈又一圈的无形丝线，仿佛在对神魂进行绑缚，又仿佛只为道心誓言发出者一人的神魂设置的疏而不漏的天罗地网。

灵药园中，师徒俩用灵植师的手法将所有的灵药都精心的侍弄了一遍。

他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目标，完成一道道心誓言的约束即可，并没有非得某某不可的限制。

当孟周停下脚步时，已经再次进入朱茜潜修的小山之内。

真要说来，大境界突破之时的异常天象，劫云劫雷之类，不就暗含着这样一套隐藏的判定的机制么。

若是道心立誓的对象是同一个目标，但具体的内容有区别，一个是一门二阶法术的传承，另一个是一门三阶秘传的传承，道心立誓对后者的约束更强，违约带来的反噬也更大。

如老者这样的目标，几乎每个二阶灵脉他都能很轻易的就拎出几个来。

这一刻，白芷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怦怦狂跳。

所以，排除这自一开始就取了巧的，眼下这次倒还是孟周第一次正正经经、完完整整的受了一道道心誓言的约束在身上。

而是会根据立誓双方的实力、以及誓约内容的珍贵程度做出有针对性的分配。

便是同为修士，对价值高低的认知也是不同的。

可是，响应道心立誓的那些无形丝线，亦或者其背后的“规则”，偏偏就能够针对具体的目标做出最合理、最准确的判定。

……

有着如此海量的“样本”，加上孟周自身的亲身体会和思考，他对道心誓言这一套也有了更深入的领悟。

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不同起来，忽然都多了一层“诡”味。

白芷闻言，忽然瞪大了眼睛，问：“什么秘密？”

“对道心誓言的判定，或许是来自于‘外在’与‘内在’两个层面。”

那一瞬，缠绕在魂潭周边的无形丝线忽然紧绷。

综合下来，经他精挑细选招来的誓约束缚，对他的限制就非常小了。

实在是太嚣张了！

在道心誓言的角度，大概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如此明目张胆，夫目前犯的狂徒了！

便是其他做出同样违约行为的修士，好歹还会想方设法做些遮掩，以尽量削弱反噬的伤害。

效果如何且不说，与孟周相比，至少态度是端正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