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就不一样了,他出生农村,家境贫寒,没有学术天赋。既不会发表学术论文,也不能干活。他不明白如何设计科研思路。
经常有外行说,要弄出科研成果,要多出干货。
干货,发表学术论文哪里有那么多干货。
想出成果,就改一改药品的分子结构,研究新药品或者当前畅销药品的衍生物。
这种论文既好发,又保险,还有商业价值,走大运的话,还能在国内基金会立项,最后可能正能弄出点名堂,我们这个要转让专利的药品项目就是如此。
那些头脑灵活的城市中产阶级和富裕阶层博士生写的论文,和实验项目结果一般不会太差。但是,农村赤贫家庭和城市贫民阶层出来的学生绝对想不到这一点。
多年来,应试教育已经将他们教傻了,他们满脑子出人头地的思想,和出国的美梦。
这些人以为出国后,能找一个学术伊甸园。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学术伊甸园,你看看那些巴基斯坦以及非洲到我们国家交流的硕士和博士就知道了。
最尖端的科研项目,根本轮不到我们华人。
同学们都以为我是因为和导师投缘,帮老师挡过许多酒,所以导师带我去了趟美国。
真实的原因,是那篇学术交流文章和实验思路是出自我的手笔。
有帮最傻的傻子,以为实验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其实实验是项体力活。
比如,我们小组配合工作,抓小白鼠的和兔子的工作就有讲究了。
我想从来不抓下白鼠,这个工作总是指挥让其他人干。
因为老鼠咬你一口,你就必须打狂犬疫苗,而且这东西说不定只是心理安慰。
实验室里小白鼠嘴里的病毒也许比野生老鼠少,但也可能更致命。
在做实验之前,懂行的人就把实验论文的框架建立起来了。
到时候,实验结果出来了,直接往上面添加数据就行了。经常写文章的我,干起这个来轻车熟路。
本来,我还好心教过几个同窗。可是,城市出身的同学打着哈哈,农村出生的同学则脸红脖子粗,怪我越位多管闲事。师兄周大全私下劝告我说:“你伤害了同学的自尊心,读博士的人没有人认为自己智商差和能力差的,你就别逞能了。”
我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就不再劝说他们了。
人蠢不可怕,怕的是愚蠢又没有分寸。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身处高位的人,那些学术界的大牛,绝对有你想不到的能力和资源。
那些没有资源和能力的草根,总以为自己很牛,其实从基因上来说,从财富上来说,他们都被高阶层的人吊打。
国内普及了教育,让平民也有机会读到博士,但是财商,情商和胆商没人教育他们,所以他们处处受伤。
拿周大全来说,当初柳丽淇对他也不错,还经常从酒桌上打包带菜给他吃。
没想到这个周大全不识好歹,他私下说柳丽淇优越感十足,将残羹冷炙带给他是施舍他。
其实,他的抱怨都被同学们打了小报告。这样一来,柳丽淇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柳丽淇在招收周大全当学生时,曾经和学生们聊过,谁表现优异,可以推荐到国外留学,还能协助他们拿奖学金。
周大全就做起了出过的美梦,他也不想想,自己家境贫寒,拿什么来做经济担保。
难道让导师柳丽淇为周大全做经济担保,圆他的出过梦吗?
导师柳丽淇可不会这么好心,她又不是圣人。
所以,梦醒时分,周大全就更痛苦了。
但是,周大全不敢向柳丽淇抱怨这些,他只能更加谨小慎微。
同时,周大全经常私下向其他同窗抱怨。
知识分子最复杂,有人向柳丽淇打了小报告,柳丽淇对周大全的态度更加恶劣了。
我劝过周大全,说:“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你要小心祸从口中呀!”
周大全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反正他越来越沉默寡言。
当我和柳丽淇回到实验室,周大全还呆在那里做实验。他在做另外一个项目,也是导师负责的课题。
喝了点酒的柳丽淇,醉醺醺的说:“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解剖小白鼠。我来给你们示范一下。”
我说:“别!导师,我知道你很能干。”
柳丽淇不听,拿起手术刀,抓起一只小白鼠就放到了解剖台上。那只小白鼠没打麻醉针,也没固定好。所以,它反过来咬了柳丽淇一口。
柳丽淇一声惨叫,花容失色,她指头的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我对周大全吼道:“抓老鼠!”接着,我就扶着柳丽淇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