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所言极是,孤受教了。今后还需东林诸贤助孤一臂之力。”
朱由检从来就不喜欢说这些客套话,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容不得碰到差错。
他很清楚,今生不比前世,他还未站在云巅,更不像前世那样威压四海,集国家大权于一身。
韩爌正色道:“吾等时刻愿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由检笑了,却未必发自内心。他很好奇,如果有一天朝廷与东林党的利益发生冲突,这些清流会怎么做。
随后二人又讨论了一些关于阉党势力的问题后,韩爌便提出告辞。
“韩老,信王态度如何?”
韩爌刚一回府,一位中年之龄的儒雅男子便迎了上来,这人正是东林党领袖之一的钱谦益。
韩爌沉吟道:“信王的确不喜阉党,他若继位,吾等应能重返朝堂。”
二人趋步向府内走去,钱谦益注意到韩爌愁眉不展,不由问道:“此乃善事,韩老为何忧心?”
“只是觉得信王今日与以往不同,谈吐有据,思虑周全,但...”
“信王本就天资聪颖,又经此一事,心境难免发生变化,韩老怕是多虑了。”
钱谦益不以为然,便如此刻,他得知东林一党能重新获得执政的机会,心中自是喜不自胜。
同样的,一位少年亲王即将登临至高无上的皇帝之位,心境自然也会发生蜕变。
男儿成亲后尚且不同,何况是执掌江山。
韩爌微微一笑:“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与此同时,阉党一众骨干也齐聚东厂。
崔呈秀,吴淳夫等人见魏忠贤面色愉悦,顿时猜到他此行顺利。
崔呈秀疑惑道:“莫非九千岁与信王相谈甚欢?”
魏忠贤先是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吴淳夫,心中忽然想起今夜之议。
二人被他这一瞧,隐约觉得背后发凉,感觉像是被人用刀子抵住了。
魏忠贤淡然道:“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称呼咱家九千岁,称咱家魏公公便是。”
太监不仅擅长察言观色,更懂得见风使舵。他能把持超纲多年,自然有政治方面的见识。
从大局来看,信王继位已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先帝”心腹也是该收敛些了。
对于无根之人而言,财富,权力,都不如活着实在。
二人面面相觑,隐隐读懂了他的意思。
信王这是不打算清算他们,但需得收敛锋芒,韬光养晦。
崔呈秀出言道:“魏公公所言极是,我等今后自当恪守本分。”
“自当遵从公公之意”吴淳夫也急忙表态,随后又道:“不过...公公可看出信王究竟向着哪一边?”
魏忠贤不由想起悬挂在墙面上的那张地图,原本自以为了解信王的他,此刻却迷惘了。
他是故意让咱家看到的么?
“咱家打算将锦衣卫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