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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不断的伤害以疯狂的速度不断的显现出来,塔塔克洛的生命值一下子就被清空了,这具身体最后的使用期限也已经用完了,到达了濒临报废的程度。
苏愚看着塔塔克洛有气无力的面庞上突然涌现出来一团透明形态的东西,那上面出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并没有清晰的五官勉强能够看见双眼,同样的透明,只不过透露着一些黑色,上面流露出了一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气息,一瞬间,这种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对方似乎并不想直接投降了事,而是想进行最后的反扑和硬拼,他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勾勒出了纯黑色的身体,在这些年的生活当中,虚空蜉蝣已经习惯了使用人类的身体来进行移动和攻击,此时此刻,用精神力演化出来的,也是人类的躯体。
“你叫什么名字。”虚空蜉蝣问道。
对于他来说,苏愚已经成为了和当年那个召唤出他的人一样强大的角色了,在这两个人的面前,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反抗是多么无用的操作,只有拼死相搏,才能够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这样的人足以获得他的尊重,也拥有足够的能力获得让他拼死相搏的前提。
“奶骑。”苏愚的回答永远是那么简单明了。
虚空蜉蝣说道:“我要死了,你杀了我的身体,而我找不到其他的宿主。”
“首先,你所侵占的那些身体的主人,并不能称为你语言中所描述的宿主,他们原本都是有着自己思想,有着自己意志的活人,只不过是被你强行的改变了自己的意志,毁灭了自己的思想,让他成为你的血肉仆从。”苏愚列出了第一点,虚空蜉蝣的自我认知极为偏科,似乎这样弱小的生命的灵魂完全就不在他的眼中。
“他们弱小,弱小就应当死去,弱小就应当成为强者的养料和食物,如果没有反抗的资格,那么就应该在强者的面前静候死去。”虚空蜉蝣说出了自己族群当中最为真实的规定然,而这种规定同样渗透于许多的种族,将这种种族规定与人类世界的规定当中画上等号的话,大概就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然而这是一个连进化论都会被人强行推翻的年代,所有的东西都被人不断的质疑,并且被人不断地忽视着,大家都在寻求着自己想要,并且认为应该是真实的真理。
“你要死了。”这次是苏愚说的,并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隐藏在其中,所展现出来的只不过是最为单纯的提醒,提醒着虚空蜉蝣,他的生命即将达到临界期限,他即将就要踏入死亡的地界,这是一种不可逆的现象,献祭召唤类的法术同样有着自己的弊端,如果不是主动退出一开始的躯体,而是那具躯体被人毁灭的话,整个故事的结局就不会朝着他们设想的方向走去。
“你怕死吗?”苏愚再次问道。
“为什么要害怕,人类还真是一个奇怪而又充满特色的种族,其实你们对于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本能的畏惧和害怕,但你们却将这些情绪隐藏了起来,永远都不愿意让他人挖掘与发现,我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举动究竟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隐藏在其中,独自背负这些东西,对一个人类的承受能力来说,迟早会踏入崩溃的结局和境地。”虚空蜉蝣彻底忘记,也放弃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死亡对于每一个生命来说是必须要降临的,没有人可以躲避死亡女神的怀抱,在我降临这具躯体的这段时间,他所有的记忆都在我的脑海当中被共享了出来,我看见了属于人类世界的丰富多彩,也理解到了埋藏在人类世界当中的烦躁,在这些东西里面有着太多太多难以诉说的了。”虚空蜉蝣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像个回光返照的老人那样不断地唠嗑。
塔塔克洛原本倒下的身体突然流下了一滴眼泪,没人知道这滴眼泪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晶莹的泪滴当中隐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虚空蜉蝣静静的站着,和苏愚四目相对,王权的四倍重力,已经对他失去了所有的影响,他现在回到了完全的精神体状态,“奶…骑,你的想法我无法洞悉你的思想,我也看不透,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人类,一点空子都不让我去钻。”
“奶骑…你准备怎么办。”冰封前尘在此时此刻凑了上来,“是直接将他杀了还是留着。”
一个完整的副本当中隐藏着完整的陷阱和不完整的生路,玩家们有可能发现了副本当中的重要陷阱,但却没有发现那条不完整的生路,越到了游戏后期的副本,越是有种烧脑的感觉,这是技术和脑力两个方面的双重合并,杜绝了普通玩家疯狂划水的可能性。
“杀了吧。”苏愚甚至都懒得再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就连他自己都知道他快要死去了,那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最大的尊重就是送他赶紧上路,我们既无法做到让他黄泉路上不孤单,也无法做到有人去陪他,既然如此,只有这样了。”
苏愚唏嘘。
曾经一个人有多么光耀,那么这个人的结局会怎么样,终究没人看得清,或许是沦为黑暗中苟存的乞丐,又或许是变成了在灯光下登基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