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确显赫之辈,非名士难入其法眼。”
想到这,鲍信却也叹了口气,而后感慨道:“如今我也才算明白,袁绍并不把我当做同袍。”
“袁氏取冀州,也得益于麾下诸谋士之功,冀州沃野千里,地大物丰,乃是中兴之地。”
“他又聚勇者名士数千,可为战将者数百员,名士百人之数,天下士族莫不敬仰,携滔天大势而居北方,如今已稳固也。”
“我们在攻取徐州时,他亦是加紧固安境内,取青、幽为重,眼及并州。”
“想必不出数年,就可携横扫之势而南下,我敢肯定,现在的他,早已不将其余诸侯放在眼里。”
“这是好事啊,”郭谊起身来给鲍信倒酒,同时开口说道:“袁绍如此,虽是大势所趋,但也会逐步令其蔑视天下豪雄。”
“如此骄兵则必败,冀州有五条河以运量,我兖州亦有大河水道通达,顺水建营粮草都无不济,唯比底蕴尔。”
“胜负如何,打过才知道!”
滴。
小坛酒尽了,鹿肉也吃去了小半,鲍信听见此话后,面色愣神,没想到,就此事一聊便已经到了夜晚。
他很快就笑了起来,略微激动点头道:“不错,胜负之数,打过才知道。”
“此战不可避免,占优则可胜,日后北境双雄唯孟德与袁本初也,此一战定会青史留名。”
鲍信虚着眼,以他的眼光,此刻早已能窥未来局势,所以更加庆幸当时没有死在寿春,生而为丈夫,若无亲自参此雄壮大战,何等的遗憾。
“孟誉啊,若是兖州多几个如你这般的谋臣,那该多好,”他由衷的看向郭谊,“如此,士人畏惧之心,便可消退也。”
“会有的,”郭谊仔细想了想。
颍川郭奉孝、荀文若,都是自袁绍处来投曹,甚至郭嘉还在临走时对袁绍及其麾下谋士极尽嘲讽之能事。
这并非是没有原由的,只因投奔袁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各地名士数不胜数,一般名士根本排不上号。
所以才有了非海内名士不得相见的门槛,郭谊这样的,连门都进不去。
而这些弃袁绍而走的人,都会奋力战胜他,以表明当初选择并没有错。
这样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郭谊。
本来就要官渡谋胜,但现在不光要胜,还得在此之前,做好谋划。
实际上,在平日里除却军务、政务外,郭谊修习地图知识的时候,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不过,现在想要达成,还需要一些条件。
但这并不妨碍他给鲍信进言某些事。
“鲍相,既然提及了日后迟早与袁绍交战之事,有些策略,我得先告知你。”
“嗯?”
鲍信眼眉一挑,一时间竟很有兴趣的立起身来,“你说。”
他的表情,期待又惊喜,好像已经快按捺不住了,喃喃道:“难道说,与你相商还真有好事接连而至?”
“你说什么?”郭谊歪了歪脑袋,仿佛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鲍信很坦诚的道:“你不知道吗?”
“现在兖州的文武将军,不少人都在传,只要来与你问计,总能有所获。”
“譬如子和、妙才等,皆有大功,最早举荐你上任的戏志才,现在更是屡立奇功,已无法封赏,唯待来日。”
“我今日虽来探望,与你谈论家国大事,却也期待着能得你一句荐言,没想到还真有。”
郭谊:“……”
我是锦鲤呗。
没想到居然能传成这样,就不能认为是我有经天纬地的才能和眼光,足以策算未来吗?
“孟誉,快说快说!”
搞快点!
鲍信催促了起来。
郭谊沉吟片刻,道:“鲍相在东平、泰山、济北三地极其有人望,当初也是何进大将军心腹之人,与王匡等共为太守。”